于是,硬着头皮开口,“不用了宫先生,您不是签……”
宫应霄言简意赅,“手,伸出来。”
四周投射来每个人诧异的视线,虽然没纸签在手上很正常,但总觉得两人之间的氛围不太对劲。
唐景然闭了闭眼,认命的举起自己的右手。
宫应霄:“左手。”
唐景然:“……”
宫应霄一手握住对方的手腕一手签字。
微凉的笔尖接触手心激起手心一小片战栗,密密麻麻刺激顺着手心传到骨子里,带着不明显的痒意。
时间仿佛被拉长变得粘稠,对方身上的气息一下下的顺着皮肤向上攀爬。
唐景然不自在的抽了抽自己的手腕,宫应霄写完最後一笔,慢慢松开。
深深地看了唐景然两眼,转身回到人群。
唐景然低头看向手里的签名,一笔一画,遒劲有力,一如那个男人本身。
“你这可是独一份呢。”薛凯凑过来看,“就是保质期有点短,一洗就没了。”
“独一份给你要不要?”唐景然将手举到薛凯面前。
“那还是算了吧。”薛凯想象宫应霄牵手给自己签字的画面不禁打了个冷颤。
太诡异了。
不远处的严军微微皱眉。
*
酒席结束,每人各自回家。
严军将唐景然送走後眼神落在宫应霄离开的背影上。
“宫先生,等一下。”
宫应霄停下转身,让江国先走。
江国和严军点头打了个招呼,严军笑着回了一声。
“有什麽事?”宫应霄问。
严军原本想问他和唐景然的事,但等到真面对宫应霄本人,他也不知道该说什麽了。
严军干笑了一声,“咱俩去露天?”
宫应霄点了点头。
严军双手靠在栏杆上看着外面霓虹灯闪烁车流如河的夜景,“景然这孩子人是不是不错?”
宫应霄眉梢擡了擡,没说话。
“我刚开始带他的时候还以为是个刺头,他脸长得好,但没表情的脸总像是带着刺,让人难以接近。”严军眼底倒映着夜景,“但接触时间长了,才发现都是假象。”
“这人耳根子软的很。”
“我带他一年多的时候家里出了点事需要钱。”严军笑了声,“但借钱这事吧有点太敏感,总之最後钱还是不够。”
“我当时一筹莫展的时候,你猜景然他干了什麽?”严军转头看向宫应霄。
“他做了什麽?”
“他把身上够自己生活之外的钱全都给了我。”严军闭上眼又想起那个画面,“那个时候大冬天的下着雪,我坐在长椅上捂着脸,一擡头就看见他鼻尖通红,手里举着一打挺厚的牛皮纸。”
“我问他‘干什麽?’,他说‘你帮我找房子。’,我又问‘万一我卷着你的钱跑了怎麽办?’,他说‘你不是这样的人。’。”
“我当时就想哭,但想到以後我带他,还是把眼泪憋了下去。”严军呼出一口气,“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麽。”
“但是,宫先生你要是玩玩的话就不要找我们家景然了。”
“他是那种别人对好一点就会百倍奉还,而受到伤害就会躲开的人。”
“那不是因为他懦弱,这只是他保护自己的方式。”
“我要是没看错,他今天晚上是在躲你。”
宫应霄皱眉,他不知道是哪里给其他人的错觉误以为他是想玩玩。
“我……”
“他妈妈刚去世。”
宫应霄後背肌肉猛的紧缩,想起自己前不久说的话和唐景然受伤的表情恨不得抽死自己。
“当然,不是亲妈但也胜似亲妈。”严军看向宫应霄,“虽然在娱乐圈你们这样类似的事情已经常见不怪,但我还是想说,现在可能并不是好时机。”
严军擡手看了眼手表,“那就不打扰宫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