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虞翻了个白眼:“我可以把你扔进海里。”
“就你那点臂力?”
“滚动的物体摩擦力很小。”林嘉虞暗示,要是刘敏继续拒绝说实话,就把她连人带缠着手脚的降落伞一起滚去地狱。
说着,一只脚已经踩上了像蚕蛹一样裹在椰子树上的刘敏的身侧。
咚——
椰子都差点被她踢下来。
这张少女的脸明明手无缚鸡之力,脚上的力气却大得惊人。
这也多亏系统最近“兢兢业业”地给林嘉虞升了好多次技能点,导致她的力量值超出一般女性水平,奔着奥运冠军的实力去了,谁要是敢小瞧她,她一拳就能给人干成胃出血。
平时懒得和闲杂人等纠缠,但关键时刻从不心慈手软。
这才是她心目中的林嘉虞。
刘敏侧过脸,甩开脸上潮湿的发丝,对上林嘉虞那对充满愤怒的眸子,这才满意地笑了笑,说:“……好吧,我没杀你,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
“嗯?”
林嘉虞偏了偏头。她不能理解。
这是个很长的故事了。但听故事的人没有耐心,说书人也不得不继续。
阳光渐渐被云层遮挡,色温骤然变冷。阴影是蓝色的。一切都是蓝色的。沙子也是如此蔚蓝。
在林嘉虞“你敢打岔我就动手”的目光震慑下,刘敏清了清嗓子,让沙哑的喉咙得以湿润,而后,悠悠的嗓音开始讲述一则反复发生在他人身上的寓言:
“我其实……有个妹妹。”
林嘉虞疑惑地指出了问题:“可你的户籍上,你是唯一的孩子。”
第一分局都查过她,不可能有错。
但显然,他们查出来的只是冰山一角。
从刘敏嘲讽的笑容就能看出来。
“户籍?啊,是。户籍上的确是这么说的。”刘敏似乎不喜欢被打断,在此之后,林嘉虞便有意不再插入她的叙述,“我妹妹出生的那年,全国还流行气功玄学,第二胎很难上户口,生了还要罚款。她就是在最糟糕的环境下出生的。”
刘敏的视线越飘越远,仿佛去了遥远的地球尽头。
妹妹诞生前的那个月,刘敏一家无不欢声笑语,盼着生产日到来。
雪天,二爷爷久违上了门,提来两盒中华烟,摸着刘敏的头称“菩萨托了梦,这回定是个男孩”。
他们倒也不忌讳当着刘敏的面表达重男轻女的思想,就算是1996年,家里有电视的家庭也是少数。刘家又在南方,本就受家庙香火文化熏陶,有了男孩,全家才有主心骨,死后才有人给自己烧香。
为了给男孩留户口,刘敏养了4年,一直是黑户,幼儿园都去不成。
但架不住刘敏天生聪慧,不去幼儿园,自己在家看书,就比别的小孩都懂事。
她早就看透了家里这套。
那夜,她永远记得,产房里传出婴儿的啼哭,众人屏息凝视,隔壁家的李嫂嫂端出个火盆,脸上欲言又止,没一个人敢笑,都是一副伤心神色。
二爷爷把中华烟拿了回去,亲戚们七嘴八舌说了些吉祥话,也各自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