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那里我来说。”
嬷嬷应下了,卫驰被抱了回去,见长绮一直望着他,他立刻将脑袋藏在了嬷嬷的颈子里。
这是他故意叫她看到的。
长绮眼中浮上一丝嘲讽,他是不是低估了她心硬的程度。
次日,梁九功亲自前来传皇帝口谕,“皇上叫大人去毓庆宫给太子讲课。”
“不去。”
“皇上说您可以搬进体仁阁了。”
“这儿蛮好的,我很喜欢。”
“娘娘……”
长绮眸子一冷,梁九功赶忙道:“大人,您不能一直这麽硬着来。说起来,奴才还没有感谢您当日的救命之恩呢。”
说着就给她跪下磕了头。
她蹙眉,“起来。”
梁九功道:“当日当真是谢谢大人。”
“举手之劳,你都知道感恩,你主子比你可差远了。”
梁九功吓得一个趔趄,“我的大人呐,话可不敢这麽说,皇上当真是对您极好了,就上次您失踪,皇上连夜出了宫,把国舅家里搜了个遍,国舅爷倒现在还在生皇上的气呢。”
“我被他表弟推下河,他为何不杀了他?”长绮冷酷道。
“哎呦,哪有这麽容易的,不瞒大人,皇上自小没有母亲,所剩的亲人也没有几个,两个舅舅已是除了太皇太後之外最亲的人了,何况您出宫这事儿也不好大肆声张,前面皇上才因为您和朝臣还有国舅起了冲突,难免要压一压再做打算。”
“因为我起的冲突还是他自己自作主张才如此,难道他全无算计,没有从中得到任何好处?没有好处的事儿他会干吗?你将他说的这般纯白如兔,他听了可会生气的。”
梁九功一噎道:“皇上已经贬了佟侍卫的职位,还在乾清宫门口打了他五十鞭,打得人到现在起不来,现在还家里挨训呢。”
“若是日後皇上对我越来越上心,我也杀人,皇上可也会如此?”
梁九功默了一默,忍不住提醒道:“您之前不也有这麽一档子事儿吗。”
长绮顿了一顿,冷漠道:“那人该死,你的意思是觉得我也该死,所以那个叫鄂伦岱的人可以放过。”
梁九功道:“到底国法不容。”
“你叫他来说,他翻旧账到底什麽打算,是要将我送进大狱尽管来!”
“是奴才多嘴,皇上绝无翻旧账的意思。”梁九功赶忙道。“奴才的意思还不是想说皇上待卫主子是当真不错,皇上若真如何,您可就不在这儿了。”
真不错,呵,她脚上的疼她怎麽可能忘掉。
“他为了利用我,又是叫太子来打探,又是叫你当说客,可见是知道自己真的没用。”她讥刺。
梁九功脸色不好,“卫主子,祸从口出,这话要是叫别人听到了如何得了。”
长绮冷哼一声,“有求于我,就要拿出求人的姿态来。”
“您这……您这可真就恃宠而骄了!”
“宠你就将你关起来,那我宠死你。”
梁九功脸上一红,道:“娘娘慎言。”
“送我去体仁阁,太子自己看着来,若是不来,我也没办法教他,反正我的腿也走不了远路。”
梁九功可不敢答应这个,决定先将人挪到体仁阁再禀报皇上。
出了乾清宫的门,长绮正遇到了佟妃和一个魁梧的男人。
样貌粗犷,声气儿高而亮,不是鄂伦岱是谁?
鄂伦岱眼睛一亮,“你还活着啊。”
长绮笑得灿然,“托你的福阎王没收。”
鄂伦岱不好意思,有些歉疚,“对不住,当时手抖了。”
“下次要准一点,记得提前通知阎王收人。”
鄂伦岱愈发惭愧,佟妃眉目隐隐有愁绪,似淡烟笼罩,转盼间娇容染上了不耐烦与厌恶,“你已无碍,皇上也愿意放了鄂伦岱,你若心中不满,自去找皇上说,用不着在这儿阴阳怪气的。”
说着提着袍子扶着宫女的手离开了。
鄂伦岱朝她拱了拱手,道:“这事儿当真是我不对,你要打要骂都是应该的。”
长绮:“皇上都没说什麽,我能如何。”
长绮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梁九功,梁九功尴尬,没想到这鄂伦岱在这儿。
还与佟妃在一处。
“推我进去。”
梁九功道:“咱不是要去体仁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