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岁进到病房时,金满一家竟然也在。
金爸爸正在坐在床边和岑卫国说着话。金妈妈正在削苹果,而金满难得一见得,就这样安静地听着大人说话。
说是岑卫国与金爸爸聊天,但其实主要是金爸爸在说,岑卫国在听,偶尔会说上一两句简短的话。
他神智已经清醒,身体也能动,但语言功能的确受到了影响。只能说一两句简单的话,长句子就需要断句成好几段来讲。
房间里三个人听到动静,纷纷看过来。
“岁岁!”
金满高兴地从床上起来,向她跑过来。
岑卫国笑着,冲已经泪流满面的岑岁招招手。
“过、来……”
大病一场,岑卫国身上已经没有什么肉,瘦的可怜。因为手术刀口还没长好,刚刚冒出茬的头顶被岑岁再次剃光。
她蹲在床边,泪眼汪汪地看着岑卫国。
岑卫国努力抬起手,擦了擦女儿的眼泪,“辛苦、岁、岁、了……”
这般温馨的一幕被金家一家三口看在眼里。
金满有好多话想要跟岑岁说,便想在病房等着她。但被金妈妈强行拉着出去。
“小满,别不懂事。”
“是啊,岁岁应该有很多话要跟你岑叔叔说,给他们父女留些空间。”
金满回头眼巴巴地透过玻璃看着岑岁握住岑卫国的手,好像还在哭泣。
“走吧,爸爸妈妈带你在南城好好走一走,玩一玩,你不是很早就想尝尝南城的雪绒糕吗……”
“不哭了。”
岑岁抽噎,她想象过很多次岑卫国醒来时她会有多激动,会把她这段时间所经历的通通告诉他。
她的爸爸,会像从前一样,拍着她的头说,“我们岁岁辛苦了。”
可是现在,他真的醒过来,岑岁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些日子她所承受的一切,好像都在记忆中模糊了。
“您终于醒了!”
父女俩又说了会儿话,大部分是岑卫国问岑岁高考的事,岑岁回答。
从岑卫国醒过来到现在已经快要四个小时了,岑岁怕他太累,便让他躺下好好休息。
虽然已经晚点了,也要去准备一下晚饭。
她正准备出门,病床上的岑卫国突然问道:“你、妈妈、呢?”
转天傅氏集团人事经理过来探望岑卫国。
岑卫国很高兴。
岑岁也在,一直在忙着洗刷岑卫国的东西。人事经理在病房里待了一个多小时,父女俩都没有说一句话……
下午,唐朝也带来了鲜花与营养品。
岑卫国不认识唐朝,岑岁也不与他解释,等唐朝跟岑卫国打完招呼就拉着他跑掉了。
“你跟岑伯父怎么了?”
因为刚才跑的很急,岑岁此刻大喘着气,额头上都有汗珠流下来。
她刚要用衣袖轻拭,唐朝就递过来手帕。
她接过来,到小路边席地而坐。
唐朝走开,回来时手里拿着两瓶水。
“给。”
岑岁接过来,灌下一口。
“说说吧,跟你爸爸闹矛盾了?”
岑岁苦笑,“你都看出来了?”
……
等岑岁回到病房,岑卫国已经躺下,闭着眼睛,好像已经睡着。
时间差不多了,她要赶地铁去工作了!
便轻手轻脚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走到病房门口时,突然被人叫住。
“岁、岁。”
岑岁不知道岑卫国要跟她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