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仪堂既然做的是瘦马买卖,势必会买大量的女子,若是能查他们的账簿,定能查出进了多少娘子受训,出去了多少,都去了哪家。”
纪衍看着她。
平日里没多留意她的样子,今日她认真说着自己的想法的样子与往日不同。
苏棠欢只顾着说自己的想法,没察觉到某人眼神多了几分打量和探究。
她掰着手指:“第一,他们要培养送进高门大户的女孩子,定不会买普通人牙时常的奴婢,有些女孩子的来路定有些不正。比如偷来的、骗来的、慈幼院的、官奴等等。只要顺着女孩子们的线索查,说不定能查出点什么。”
“第二,那些被偷来被骗来的若是能查到她们的家人,就能定惠仪堂拐卖人口之罪。刑部便有理由再进一步调查。”
“杜若华知道姑母对欲对大人出手,很明显,她们是沆瀣一气。她们制作那些见不得人的药和香,也定能在账本中查到出什么。”
少女沉浸在自己现线索的喜悦中,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她那一头乌浓密如黑缎,睫羽密而长,随着说话,睫羽如一双蝶翼随着她眨眼颤动。
“以什么借口查呢?”
“税啊。”
少女眼睛亮晶晶的,“官府想要查谁,只消以没有足额缴税的名义一查一个准。”
纪衍挑眉:“你家药铺也是?”
苏棠欢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我家才不是呢!我爹做生意本本分分的,从来不少缴纳一个铜板的税。”
“可养出了郑苏氏这样的人。”
苏棠欢一噎。
刚才那份闪耀顿时黯淡了些。
她有些泄气的一屁股坐在床边的步榻上。
“我今天才知道姑母竟然是外室。不知道爹知不知道他起早贪黑供养的妹妹竟然是这样的。”
纪衍有些不信:“你姑母的儿子在陈郡养到那么大才进京,你们没有一点察觉?”
“还真没察觉。郑老二在陈留举办了大型婚宴,置办了宅子,说他要常住陈留,心疼姑母,不想让她在京城和陈留之间奔波。谁想到是京城他有正妻。”
“你爹娘还真好骗。”
苏棠欢心里一梗。
还真是如此。
可说到善良的爹娘,她心里很是难过,爹娘一定是被姑母骗的。
“说完了?”
苏棠欢回神:“说完了。”
“药呢?”
“我忘拿了,明日到了时辰我拿过来。”
苏棠欢说完,逃也似的跑了。
纪衍觉得她怎么像是有点心虚?
苏棠欢一路小跑出了清松楼,她可不想现在就把新制的药给他。
太傅大人人精一个,万一让府医查验药方,察觉她换了药,说不定会怀疑她伙同姑母对他不利呢。
待到明日他喝下,他自己定分不清是真是假。
除非他喝过这类虎狼之药。
“常丰。”
常丰闪现:“主子。”
“明日将蕙仪堂拿回来的账簿带回来。”
“是。”
纪衍早就想到了这一层,寻了个户部的自己人以查税的名义将惠仪堂的账簿查封并带回了户部。
账簿刚好今天就进了户部。
没想到苏棠欢提出了这个方法。
还有点小聪明啊。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