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可不一定见到,额山只是群演,云依斐的戏份大多都是和曾琪一起,用不上他。
不过云依斐现在着急把他打发走,便道:“好。”
额山走后,休息时间也结束了,云依斐临时被告知下午加拍她那场得知父亲去世的戏。
她猜测可能是曾琪和郑勉达成了什么协议,或者那个叫“沈若海”的男人很牛逼,直接压制了郑勉。
云依斐的丧父戏加在了傍晚。
殷研逃学了,跑去和同学去山里打野鸡,回家的时候挂了一身的鸡毛,手上还拎着一只死掉的野鸡。
她的齐耳短发和手上死鸡的鸡毛一样凌乱,走进家门时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照常聒噪地将爸爸妈妈大姐二哥全叫了一遍。
没人理她,她怒气冲冲地进了屋里,这才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殷研小赖皮一样,盘腿坐在家门口,脸上怒气冲冲,就等着家人回来,好发一通脾气。
门口有婶子骑着自行车路过,看见殷研,急刹车停下,急躁道:“三丫!你怎么还在这,赶紧去河边看看你爸啊!这可是最后一面了!”
殷研不明所以,脸上带有那股子乡野小霸王特有的匪气:“什么最后一面,婶子,你说话吉利点儿!”
婶子拍大腿:“哎呀!你还不知道哪!赶紧跟我走,你爸淹死了!”
殷研腾得站起来,抡起胳膊朝婶子招呼,“妈的,你咒谁呢!姑奶奶打死你!”
婶子拿她没辙,急得登上自行车就跑了。
殷研小拳头握得紧紧的,恨恨地盯着人消失的方向,待在原地剧烈地喘气。
忽然,她眼中闪了下水光,愤恨变成动摇,咬着嘴唇,拔腿朝河边的方向跑了过去。
很短的一场戏,云依斐跑出镜头之外,压抑的哭声已经按捺不住,凄凉而绝望,片场之人无一不动容。
宋一舟和杨谦一起迎上去,老小依靠在哥哥姐姐怀里恸哭,让两人都湿润了眼眶。
监视器前,曾琪挑眉看向郑勉。
郑勉不搭理她,朝着场子内喊道:“卡!再来一条。”
化妆师冲上来,给云依斐补妆,云依斐的眼睛泛红,化妆师用冰袋给她急速冷敷了下,紧接着同样的戏份就又再来了一次。
一场戏反复拍了四次,郑勉也不说云依斐哪里表现的不好,就是一句“再来一次”,让云依斐受尽折磨。
云依斐毫无怨言地配合——至少表面上毫无怨言。
曾琪知道不让郑勉把火发出来就没完,所以任他指挥。
云依斐哭了一个多小时,余晖一点儿都没了,天色不适合这场戏,才算拍完。
曾琪上前摸了摸她哭湿了的额头,道:“行了,忍一忍就好了。”
云依斐还没完全出戏,依恋地抱了她一会,鼻音浓重地点头道:“今天晚上下戏曾老师去我家吃吧,我妈做饭好吃。”
曾琪很喜欢罗世华的家常菜,笑道,“好啊。再这么吃下去,我都要给你家交伙食费了。”
宋一舟作为女主演之一也住在云依斐家,三人一起下戏回去,罗世华临时又炒了两个菜。
女儿在剧组适应地这么好,不仅涨了见识,认识了新朋友,拍完戏后还能得一大笔钱,罗世华别说管一顿饭,就是天天管饭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