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堂娘子压了压刚刚皱起来的眉毛,平息疑惑。
“了解了,那就西厢第三间吧,恰好可以看完街上的风景!二位请跟我来,”跑堂娘子殷勤指路,一边说,“贵人仔细脚下,我们这方打扫过。”
等跑堂娘子走了之後,慕兰时都还能听见戚映珠小声的嘀咕。
她没仔细听,不过猜也能猜到。
大概就是些“就算怎麽做我也不会给好脸色”的话吧。
毕竟是少主亲临,跑堂娘子不敢怠慢,给她俩安排好之後,又送来了瓜果茶点,殷勤过後自觉离开了。
西厢房推开便是满窗新绿,临都的春色淌进来染透了青瓷茶盏。戚映珠却偏拣背光的乌木椅坐下,气鼓鼓不同慕兰时说话。
慕兰时斟茶的手顿了顿,雨前龙井的雾气漫过她蹙起的眉:“非要坐风口?”
跑堂娘子没走的时候,慕兰时稳坐钓鱼台一般,八风不动,自觉选了戚映珠对面的位置坐下。
等她走了,慕兰时便准备起身,可戚映珠却将头撇得更过去了。
——起来便起来,又不是谁长得高谁有理。
腮帮子气得不自觉鼓起。
“妻主怎麽不搭理兰时?”慕兰时看她这麽皱巴着一张小脸,逗她玩。
听闻“妻主”二字,戚映珠双靥乍然浮上了绯红。
这个女的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称呼?
妻主,妻主……
哼。说不定她另外一个亲长就是这麽叫她生母的!
不对不对,慕兰时只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慕湄对此很严格……
戚映珠拧着眉,仍旧不搭理慕兰时,细微地哼哼着看窗外人潮,就是不肯回头看慕兰时。
“真不说?”慕兰时做出一副非常苦恼的样子,俯首往戚映珠的肩膀上靠,“妻主上次不还是和兰时约好了,说要互相照拂麽?”
她说的时候,颇具恶意地吹着热气。戚映珠的耳朵最经不起逗弄,吹一吹就红了,还不需要揉。
“你还需要我照拂?去找那啓承阁里面的人照拂你啊,”戚映珠烦躁开口,“都不用开口,慕大小姐往那里一站,便自成一道风景,什麽不三不四的人全部扑上来了……”
看来是真生气了,所以才会这麽口不择言。
不三不四的人。慕兰时忍俊不禁,不过她转念一想,要是她的话,大概也会这样对自己的,情敌。
慕兰时耐心解释道:“不是,没有那种人往我身上扑……你听我说。”
“不听。”
慕兰时轻轻地咂砸嘴。可以,够蛮横。
不愧是妻主对外室的态度。
她想自己也足够低头了,戚映珠却还是要等她再低下头一点——其实也不是什麽大事。
倘若前世有这样说开的机会就好了。但是正因为前世没有这种机会,慕兰时才会更珍重。
“一句都不听吗?”慕兰时故意软下嗓音,特地带了几分糯。
像在可怜巴巴地撒娇。
戚映珠的心像是被羽毛扫了下,慢吞吞道:“就一句。”
这就同意了。
慕兰时笑了,更贴近她的耳朵,热气熏得身边人不断战栗,一边说道:“我是被我娘叫去熏香的,这是给乾元啓序用的辅助之物……她们在那里做什麽事情,都与我无关。”
戚映珠浑身一激灵,却也不动手拍她,只冷冷道:“我又不是不知道。”
她当太後也当了那麽多年,什麽事情不知道?虽然她早已过了至韶熏香的年纪,但皇室中的小孩,同样要做这样的事。
戚映珠感受着肩颈处压来的重量,沉甸甸。
“那你知道还怪我?”慕兰时唏嘘地叹气,“不过没关系,只要妻主高兴,兰时做什麽都可以。”
“虽然妻主才答应兰时,说好的要照拂兰时的燎原期……”
戚映珠:?
有病?
戚映珠终于再也沉不住气了,径直拿头撞慕兰时的脸颊:“那你没发作啊。”
“可有人发作了啊,”慕兰时说着,方才迟迟未动的手又缠了上来,搂住她柔软纤细的腰身,“醋坛子翻了,难道不是一种发作?”
啧。又中这人的诡计了!
戚映珠被她脸蹭上来。
“妻主,妻主……”慕兰时低低地谑笑着叫她,“让兰时也坐一坐好不好?”
不丶要丶脸。
话说完的时候,就已经托住她臀根的软肉,立时抱了她起来。
然後再再分开她的腿|根,让她跨坐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