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兰时上次见她,还是在自己啓序宴的那一日——没想到不过短短日子的功夫,她居然卧病在床了。
“你姐姐醒着麽?”慕兰时看了半晌,终于问。
戚映珠摇摇头,目光垂敛下来,语气很淡:“不,自从徐沅同戚中玄吵架,她就受了惊,现在躺在床上一直不曾起来。”
竟然是这个原因?看来这对“妙人”之前在家里面僞装模范夫妻僞装得很好,不然的话,也不至于一吵架,她们这个大女儿就被惊吓到卧病在床了。
“那她能听见我们说话麽?”慕兰时这麽说着,一边靠近白色床帐。
戚映珠闲闲瞟她一眼,“怎麽,若是她不能听见我说话,你又要说些什麽酸牙话啦?”
“方才还对我好的很,拿到东西就不认人了麽?”慕兰时回了一句,语气更淡定,“可我还没把那几个人调到你面前来呢。”
意思是说,她现在还得听她的话,至少别又怼她了。
哼。戚映珠噘嘴,缓缓地走到床帐之前。
慕兰时缀在她的身後。
虽然才被戚映珠酸了两句,但是她心情舒畅:不是她有什麽受虐倾向,只是因为戚映珠把她带过来,明显是有重要的事给她看。
事关她的安排。
戚映珠轻轻撩开本就半垂着的白色帘帏,坐在床沿,似是在嗅什麽气味。
慕兰时不解地站在旁边,静默等候了会儿,可戚映珠却迟迟没有什麽动静。她本来想说什麽,可戚映珠却忽然从戚姩的枕下抽出了一个香囊,那香囊用料是肉眼可见的上乘,但并不是什麽常见的样式。
“这是什麽东西?”慕兰时自发好奇地靠近了,问戚映珠,“谁送给你姐姐的香囊?”
戚映珠闻言,缓缓地擡起头,那双今日潋滟了太多绯色杏眼,竟覆上了一层高深莫测:“不是谁送给我姐姐的香囊,是有人……不小心落在这里的。”
她忽然低下头,取下自己发上簪子,挑开了那香囊,竟然有几分粗犷的味道袭入鼻腔。
……不像是大祁的东西。
“这里面放了什麽东西?”慕兰时追问道。
戚映珠却不直接回答慕兰时的话了,而是靠近她的耳垂,濡湿的热气喷洒过她的耳廓,浊弱的烛光扫过两人亲密暧昧的边缘。
“好东西。”她轻轻地说着,语音里面带着笑意和颤意,甜得跟蜜似的。
慕兰时心尖没来由一颤。
她想起今日戚映珠在茶肆二楼的所作所为。
她收拾好了这个香囊後,便又仔细地打量一眼熟睡中的戚姩。更具体来说,昏迷也不一定。
乌发柔顺地贴在她的脖颈侧,看来是有人每日精心打理过的。
慕兰时倚在旁边,淡淡地问:“在看你姐姐什麽时候醒来麽?”
戚映珠站起身来,笑道:“不,是确保她不会醒来。”
慕兰时眸色倏然一沉。
有意思。
戚映珠闷头往前走着,慕兰时仍旧跟在她的後面,却看她一往无前的样子,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重重地停住了脚步,问她说:“妻主走这麽快,可是急着有什麽事?不愿意和兰时待一块麽?”
戚映珠闻言脚步亦是一顿——她忽地转过身来,笑盈盈地看着慕兰时。
可她脸上的笑意却还没持续多久,眼底便浮上了一层寒意,她迫近慕兰时,将其往门扉边上逼。
慕兰时并没有料到戚映珠会突然靠近,被她逼至门扉,腰间抵着门板。
门扉投下的阴影,恰恰将两人分作明暗两半,戚映珠意味不明地看着慕兰时,“你还没准确告诉我,你的燎原期是什麽时候。”
她说话时语气还有些忿然。
燎原期?
慕兰时歪头,看她这副有些恼的表情,也来了劲,“倘我说,是现在呢?”
她索性扯开自己的衣领,兰芷香气霎时扑鼻而来。
不同于脸庞的蜜色,慕兰时衣襟下裹得紧实的皮肤,也呈现新月一般的白。
烛火跃动,勾得人唾沫咽着。
“现在?”戚映珠愣怔片刻,喉间滚出一声低低的笑,“好一个现在。”
慕兰时面上同样挂着笑,她挑着眉,却忽然站直——她的身量本来就比戚映珠高的。
颀长的人影压来,迫得戚映珠不得不一直将视线黏在她的身上。
“来,”慕兰时靠得更近,身上的兰芷气息愈发猛烈,“那妻主你,要不要亲自闻闻看?”
顶阶乾元的信香本来就强,何况两人早就有了结契之实。果不其然,戚映珠的腿骨猛然一软,竟然摔倒在慕兰时的怀里。
烛火眼光身躯一起,撞入满怀雪色。
戚映珠在心中暗自“啧”了声,也同样不管不顾起来。
——她和慕兰时,在某些时候,是都不会示弱的。
于是她反手扣住慕兰时的腰带,指尖从下颌起掠过,最後拎过她的手覆往自身。
“燎原期也可用平绪膏,还是……”戚映珠冷笑着让手游移过禁处,“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