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这事太过好笑,就这单单的一句话,慕兰时都笑了好半晌。
戚映珠懒得同她斗嘴,“哼”了声:“不用谢,大恩不言谢!”
慕兰时:……
至于这麽生气吗?今天吃醋的人难道不是她慕兰时麽?怎麽到了最後,生气的人却变成戚映珠了?
嗯,好吧,她自己也应该知道理由。
慕兰时只低下头,憋着笑,一边慢吞吞地吃那长寿面。
戚映珠双手托着脸颊,任由脸颊肉如凝脂一般溢出,左看右看这个乖顺的吃长寿面的“寿星”不顺眼,又说:“可得小心点吃,一边笑一边吃小心噎死!”
慕兰时:……
她想了想,擡起头来,两人之间的雾气已然减弱了些许,便说道:“倘若今日噎死的话,那兰时的生辰和忌日便在同一日了,这样是不是给娘娘省事了?”
戚映珠:。。。
“你死了就省事,谁管生辰忌日是不是同一日!”戚映珠被她这句话气得无语,干脆也不看这人吃面了。
她们这些世家出身的,从小一言一行都受了严格训练,想看慕兰时吃得别扭,可能性很低。
况且此人吃这麽热气腾腾的一碗面,脸却越吃越白了……
倒衬得她像什麽观音下凡似的!
明明平素没这麽白。
戚映珠就这样胡思乱想着,眸光却落在桌子的边缘。
待看清边缘放着什麽东西之後,霞色倏然漫上了耳尖。
那里依然摆放着那支狼毫笔,慕兰时甚至还带了一个笔托来,将其安安稳稳地放好。
放在哪里不好,怎麽偏偏这里!
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想到这里,戚映珠也不忍了,索性直接擡脚去踢慕兰时:“不要脸。”
然而慕兰时反应极快,在戚映珠方踢了她一脚时便反应过来,又敏锐地绞住了她的腿。
长裙很容易便绞。缠在一起。
“唉?”慕兰时故作震惊地擡眼,执箸的手恰好悬起,“确实这趁着人良家妇女吃饭的时候小腿勾连……是不怎麽要脸啊。”
戚映珠:!!!
这个女的!
她把那个充斥她罪行的狼毫堂而皇之地放在桌子上面,然後戚映珠看不下去了,颇正义地踢了她一脚,却反被此人污蔑。
戚映珠皱巴着一张小脸,终于泄了气。
“你快点吃,这麽烫这麽多都堵不住你的嘴?!”戚映珠恼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因为手边不曾备有筷箸,索性破罐子破摔,拿起那一支狼毫就去戳慕兰时的手肘,“原来不止脸皮厚呀,嗯?”
慕兰时皱着眉头,看戚映珠那那支狼毫笔戳自己,趁着吃面的间隙,喃喃道:“自用自足啊……”
戚映珠:。
她当真觉得此人不可理喻!
看她把自己气到的样子,慕兰时便不禁莞尔。
——是了,哪怕是把她的生辰改了也没有什麽大不了的。
“你快点吃,吃完快点走,别在这里妨碍我做生意。”
约略有自己生了会儿闷气,戚映珠这才慢吞吞地开口,连视线也挪开了:“听到没有?”
“好好好,娘娘这是嫌弃臣了,那兰时只能识相点离开。”
戚映珠皱眉:“谁会留你这个流氓?”
“可娘娘不也很享受麽?我分明记得当时我还取不……”
戚映珠闻言,猛地站了起来,甚至想要武力蒙住慕兰时的嘴。
“那中正官要是听了你在说什麽胡话,定然是给你一个——”
慕兰时只觉自己已经猜到了戚映珠想要说什麽,便自然而然地说:“下下等?”
“下下流!”
***
觅儿和徐知真凑了个搭夥,看见慕兰时离去,全部好奇地围在戚映珠身边叽叽喳喳地开问了。
觅儿虽然有些呆呆的,但是只要是戚映珠交代过她的事情,她便不会坏事。比如此时此刻,她深深地知道,自己不能将慕兰时的身份泄露。
徐知真并不晓得慕兰时是谁,却好奇这位常客的身份,问戚映珠:“戚小娘子,那位姑娘是哪位贵女呀?是不是你当时还在戚家的时候,认识的姑娘?”
“嗯……算是吧。”戚映珠吞吞吐吐地说着,“可以这麽说。”
“哦,那位姑娘应当是个很好的人呀。”徐知真笑得眉眼弯弯,反正她就是这麽觉得的,凡是和东家交好的,人肯定坏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