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奚也想看老爸写给他的遗书,他就把这些信件全锁柜子了。
老爸给他写了十二年的信,每月一封,每封都被他好好保管着。
但他看得最多的,还是那封遗书。
纸张已经被磨得发旧,字迹依然还很清晰。老爸用钢笔蘸墨水写的,每次翻出来看,他都得克制着不让手上出太多汗,以免晕开纸上的字迹。
前半部分零零碎碎都是写给他的一些平常话,没什麽矫情的内容,看着也完全不像封遗书。只到了最後一段,话题突然转到他养子,写的全是奚也。
桑适南伸出指尖,轻轻摩挲着遗书上最後两行话。
第二天一早,桑适南天不亮就起了床,准备简单收拾一下出门。
他迷迷瞪瞪打开客厅大灯,下一秒,沙发上一道人影骤然闯进视野。
“哎我操。”桑适南吓了一跳,“妈您来之前能跟我提前打个招呼不?大清早坐客厅里一动不动,您儿子心脏病都得给您吓出来。”
“早,儿子。”赵锦晴女士风度优雅丶知性丶又迷人,她冲桑适南微微一笑,“吓出心脏病没事,别吓萎了就成。”
“说什麽呢妈,您注意点儿形象。”桑适南看一眼自己的短裤衩,赶紧回屋拿了条长裤套上。
“儿子!”赵锦晴伸长脖子往里面探,“你屋里没藏人吧?”
“藏个屁!你要八卦自己进屋看,大清早来我这儿不就为的这个吗,我还不知道你?衣柜丶阳台都给拉开了,你看看有没有奸夫淫|妇。”
桑适南说完转身进卫生间洗漱,顺便看了眼时间。
早上六点,六点!
赵锦晴女士不仅穿戴整齐丶发型精致,还化了全妆!一大早横跨半个江州市来他婚房别墅,就为了捉奸!
女人,真是一种执行力强到令人发指的恐怖生物。
赵锦晴倒也没真的进屋,不过肉眼可见眼神多了一丝失望:“我听说,你最近带了个人住进来,怎麽就你一个?”
桑适南含着牙刷,出来倚着门框看她:“人家有组织上交代的任务要做,哪像您儿子,还得自己抢活儿。”
“哎哟,我儿子还真藏了个人啊?”赵锦晴双眼一亮。
“别装了妈。”桑适南转头吐干净牙膏沫,“我带的谁回来,男的女的,你不早调查清楚了吗?”
听他这麽说,赵锦晴脸上硬挤出来的笑慢慢消失了,她看着桑适南:“你聂叔昨晚已经跟我说了,你马上要去棉滇执行任务,就是为了你爸那个养子?”
“也不全是。”桑适南收拾得差不多了,走出来看着她,“怎麽,你不同意我去?”
赵锦晴没回答他的问题:“是叫奚也吧?那个孩子。”
桑适南不说话。
两人对峙良久,赵锦晴缓缓叹了口气:“去棉滇以後注意安全,照顾好那孩子。”
桑适南有些意外:“……哎?”
“别这麽看着我。”赵锦晴摆摆手,“你爸的遗书不仅你有,我和你表弟也都收到了一份。这两三年,你表弟还经常托你二姨问我,到底什麽时候把那孩子接江州来。他从小跟着你爸,苦着了。”
桑适南走上前,捏了捏赵锦晴的手心:“放心吧妈,我去的不是我爸那会儿的毒贩老巢,就调查一些情况,不会太危险。”
赵锦晴点点头:“行,等你和你弟回来,让我也见见他。你妈不差钱,就当多养个儿子了。”
“……”桑适南欲言又止,“这事儿您就别操心了啊,说不准是咱养着他还是他养着咱。”
桑适南打发了赵女士,动身去局里办完手续,立马就登上了去棉滇的飞机。
临走时聂毅平告诉他,这次行动不止他一个人,同行的会在飞机上与他会合。
桑适南赶在最後进了机舱,找到座位坐下,馀光扫过邻座,对方正在闭目养神。
他还没仔细看清楚对方长什麽样,下意识伸手去打招呼:“你好,我是……操,怎麽是你傻逼?”
“您改名叫操了?”沉弄青被桑适南吵醒,摘下眼罩,不耐烦地瞥他一眼,“聂总居然让我来协助你这麽个玩意儿,磕头吧傻逼,最高待遇不过如此了。”
“放屁!”桑适南一把搂过沉弄青脖子,把他拉到自己面前,“聂叔说跟我同行的人,也是主动申请参与这次任务的。你他妈老实交代,是不是因为奚也!?”
沉弄青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笑了:“你这麽紧张干什麽?”
桑适南收紧胳膊,压低声音道:“我警告你啊沉弄青,以前你跟你弟那事儿闹得沸沸扬扬,出个柜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你丫要敢打我弟主意,我跟你没完!”
“您真有病。”沉弄青擡手把他挥开,“退一万步讲,就算我对他有意思那也没戏,我俩撞号了你明白吗?”
“什麽撞号?”桑适南愣住。
沉弄青白他一眼,重新戴上眼罩:“睡吧傻逼,跟你们直男说不明白。”
-----------------------作者有话说:嗯沉老师是来做助攻的。下章开啓第二卷,想了个很中二的卷名《绝命毒岛》,总算给我换地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