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哎,是,是的……”
“哈,这不是一眼就能明白的事情吗?”
似乎是被他的表情娱乐到了,五条悟轻笑一声,苍蓝色的眼睛里清晰地闪过一丝嘲讽。
“嘛,前情太麻烦老子就不说了。总之,这家夥跟我们有仇,这次降临也是来追杀我们的。”
见他还是一脸懵逼的模样,五条悟顿时有点恨铁不成钢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还不明白吗?那家夥根本就不是你的从者,他只是借用你的力量。”
“什麽…意思?”乙骨忧太感觉胃里沉甸甸的。
芦屋道满是那种看着就不像是个好人的家夥,他对待自己和里香的方式也充满了糊弄,所以乙骨忧太的心中一直很忐忑。对于对方的目的,他虽然隐隐有所猜测,但依旧不愿意去相信,不愿意主动把那个真相说出口,现在被证实了,虽然还是很失落,不过在心底,他却是有种巨石落地的感觉。
五条悟并不清楚半大少年心中的纠结历程,他虽然急着回到夏油杰身边去,可想到自己过来找这小子的目的,还是按捺着性子给少年解释。
欲速则不达——这还是杰教他的。
只有把计划的目的告诉对方,才能让人知道如何配合自己。
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杰那样聪明,天然知道该如何配合自己的。不跟他们说清楚,他们只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搞砸。
“看到你手背的那三道令咒了吗?”
见他的眼神依旧清澈而迷茫,五条悟就猜到芦屋道满并没有将圣杯战争的关键情报告知他,顿时就又想哂笑。不过想到自己灵光一现的计划,只能耐着性子先给他简单讲了一下御主与从者的关系还有令咒起到的对从者的钳制作用。
“所以……道真,不,道满法师骗了我,是为了令咒?”
乙骨忧太呐呐道,随即又自我反驳:“不。如果是这样,他完全可以把我控制起来,不用那麽麻烦。”
乙骨忧太很清楚自己的斤两,他对于这个神秘的世界一无所知,芦屋道满完全就可以把他变成一个傀儡,不需要与他虚与委蛇。
思及此,他又看向白发的青年,目光犹疑:
“那你们呢?你们需要我做什麽。”
见五条悟没有答话,他又大着胆子进一步试探:
“……是要我用令咒命令道满法师认输吗?”
“……还是有点脑子的嘛?”五条悟暗自嘀咕了一句,装作没看到乙骨忧太投来的疑惑的目光,径自说了下去:
“别瞎猜。老子可不想打扰杰的战斗。”
他望向满身狼狈但却神采飞扬的黑发青年,目光里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温柔。
挡在自己身前战斗的杰好耀眼。
也许是看多了他摆烂的样子,看到像这样意气风发的杰他竟觉得有种恍如隔日的怀念。
他自然也知道杰的心结所在,但,就像去年他没能让杰走出苦夏那样,他也没有开解杰的好的法子。反倒是这次遇上的敌人,说不定能够以毒攻毒,解决问题。
所以他才要抓紧时机,给杰创造出一个最为合适的蜕变环境来。
他曾经坚定不移地相信着,相信杰不会一直沉浸在那份绝望之中,就像他的术式的“无上限”那样,杰总能适应那份绝望的重量,然後将其转化为自己的力量。
但在看过未来之後,他又不确定起来:是否该让杰继续去面对那过分残酷的现实呢?
现实与理想之间所産生的诅咒太过扭曲了,就连他自己都动摇起来,杰看过记忆之後只会更难以接受吧?
所以他退缩了。
虽然仍旧相信着杰,但也不敢再理直气壮地要求对方跟随自己的步伐。
……大不了,换老子来追赶杰的脚步嘛,也是一样的。
但杰竟然出人意料地选择了强行突破自我极限……也是,他早该知道以这家夥不服输的性子,才不会就这麽算了呢。
——虽然是这麽想的,但他没有发现自己脸上的笑容有多夸张,是硝子看到了会嫌弃地退避三舍的地步。只可惜在此地的只有对他并不了解的乙骨忧太,虽然觉得五条悟脸上的笑容怪怪的,但并没有多想什麽。
“老子只是想让这场战斗变得更公平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