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倾瞳孔骤缩。
“你还把他当做礼物,双手奉上送给本座了。现在想要回去,是不是有些晚了。”
清越的尾音上扬,似乎带着几分愉悦和炫耀。
“所以,你可以走了吗?”
真是碍事的虫豸。
顾九倾鼻翼翕张了下,凌厉的薄唇嗫嚅,最终任何话都没再说了。
这一次,他再也没有回头过。
“可以放手了吗?”
棠溪追慢慢松开发僵的手指,却在下一刻又从背后缠住了他的腰。
“棠溪……”
“我知道,你是开玩笑,逗他玩的。”只是片刻之间,在他开口时,棠溪追已经松开了他,故作轻松道。
他对别人的情绪变化一向敏锐,在裴厌辞厌恶或者动怒前,他已经提前有了动作。
裴厌辞简单解释了两句方才的情景,转移了话题,“方才我在这里瞧见了一只黑猫,你看到了吗?”
棠溪追摇摇头,“可能去废宫里了,别管它,这里野猫挺多,小心让那些脏爪子伤着你。”
裴厌辞这才想起方才这人也是进了这废宫,身上仍残留着庭院里阴暗湿滑苔藓带来的青霉腐溃味道,问:“你去里面做甚?”
棠溪追顿了一下,道:“我的义父,就是死在这里的。”
裴厌辞静默了一瞬。
“你对他的感情……”
他不太解阉人之间那种扭曲的父子情。
“我在这里杀的他。”
棠溪追身上的应激情绪渐渐恢复正常,“方才是不是抓疼你了,给我看看。”
“还算有良心,回家好好给我揉揉,我不说停你不许睡。”
“我的错,以后绝对不对你动手。”棠溪追心疼道。
“走吧,这里阴森森的,再待下去我得受风寒了。”裴厌辞皱皱鼻子,抬步先行往前走。
这伤不好一天,这人就给我睡一天书房去!
不行,好了也得让他睡半个月书房,长长记性,怎么动不动就不分青红皂白地吃醋,这回还抓伤了他,可能都破皮了,骨头被他捏得咯咯疼。
越想越委屈,转身狠狠瞪了他一眼,正见身后人无声地曲起五指,正正抓着自己的上臂,与方才裴厌辞的位置一模一样。
“嗯?”裴厌辞喉头发出单音,眯起了眼看他。
他讪讪地放下了手。
鲜血顿时从紫色的衣袍中渗透出来。
“真可以啊,有仇当场报在自己身上,一刻也不耽误。非要在我面前动手,除了脏我的眼,还想卖惨给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