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来了,这会儿扭头走显然是不现实的。
杨芸和徐锦硬着头皮走到沙上坐下,杨芸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决定先跟纪谨年拉拉关系,所以她提了辛桐。
“怎么不见桐桐?”她原本是想喊一声女婿的。
但对着纪谨年这张气场全开的脸,女婿那两个字怎么都喊不出来。
纪谨年并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不疾不徐的把茶煮好,才缓声道:“在没有结婚之前,我一直很好奇我夫人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我在想是什么样好的父母,才能教育出她那么好的女孩。”
“我们结婚的时候,她邀请你们来参加婚礼,但被拒绝了,所以她跟我的婚礼,是没有家人祝福的婚礼。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她能长那么好,都是她自己的功劳,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所以,我就去查了查你们……”
他说到这里,把分好的茶盏用两指推到杨芸和徐锦跟前。
目光审视的看着她们,问:“人的心,怎么可以自私、和坏到这个地步呢?”
他说自私这个字的时候,看的是杨芸,说坏这个字的时候,看的是徐锦。
辛正德是愿意给辛桐打钱的,但徐锦不让,她会将辛正德的所有工资都没收,且不允许他藏私房钱。
辛正德为了凑那五百块钱的生活费,只能尽量少抽烟,然后去挣一些外快,但大部份外快也会被没收。
留下一个刚好够辛正德给辛桐五百块的数字,多的一分都没有。
当然,他一点也不觉得辛正德可怜,也不觉得辛正德就比杨芸和徐锦好分毫。
他是懦弱的、无能的、自私的。
因为辛正德大可以选择不和徐锦结婚,徐锦从他们最开始认识的时候就表明了她的态度,她容不下辛桐。
但辛正德还是跟徐锦结婚了。
所以他是在自讨苦吃,还连累了辛桐跟他一起受苦。
他的恶是另一种形式的恶。
杨芸听到纪谨年的话,这会儿才清醒过来,后知后觉的想起,她此行是为什么过来。
她为什么过来?
就是因为纪谨年把她的工作弄没了呀!
她怎么就被对方派人接她们的行为迷惑了呢。
她眼里飞快的蓄积了眼泪,宛如祥林嫂一样,熟练的跟纪谨年说着她的不容易。
“你们这些有钱人,哪里知道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活得有多年,给桐桐治病那十年,耗干了我所有的心气和心力,离婚后我也是想给她多拿些钱啊,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好。”
“可我没上班,哪里去找钱拿给她呢?”
“能将她抚养到长大,已经是我厚着脸皮,放下尊严,找我老公要钱的结果。我真的已经尽力了,我自问对她问心无愧,尽到了当母亲的责任和义务。”
这话直接给纪谨年听笑了。
“你应该庆幸,用最小的成本把她养到了十八岁,否则你现在就不是坐在这间办公室跟我说话,而是坐在牢里。”
哭诉状态的杨芸被一股寒意包裹。
她看到了纪谨年眼里的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