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
他在这个空间里察觉到几分异样,心口一阵一阵地抽动。
忽然而已。
吴惑听见应有道轻声低喃道:“修士?”
紧接着帘幕被拉开,露出舞台旁的李姑娘。李姑娘似乎看了他一样,随後又垂眸,手指按住琴弦缓缓波动。
似曾相识的曲调再次浮现。叫好声依旧,文云勋开始拍手。
吴惑猛地看向宗临,才发现宗临也在看他。
宗临似乎有些意外,道:“我现在有点明白,为什麽要禁止这种仪式了?”
“因为,你方才修为松动了。”吴惑如此回答。
宗临一脸疑惑地反问:“你怎麽知道?”
随即,周舒也跟着拍起手。
吴惑终于明白这似有似无的异样感从何而起了,似乎从这‘飞天’仪式开始,他们对时间的感知就被卡住了一般。同样的事情竟然经历了两次,不,不一定是两次,可能已经发生了无数次,只是他提前清醒了过来。
就在这时,从左上角的看台处传来一道锋利的视线。
仿佛是一根针轻轻地往吴惑脖颈处扎,可是吴惑一扭头,却什麽也看不见。
“你怎麽了?可是看见了什麽?”宗临知道,吴惑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他表现得如此异常,肯定是发现了什麽。
“‘飞天’有问题,少看。跟着拍手。”吴惑说罢,便开始拍手。
宗临这才缓过神来,後背冒了一身冷汗。不知何时,周遭的所有修士无论修为高低,都仿佛被梦魇住了一般,痴痴地看着“飞天”的两个舞者,有节奏地拍起手。
就在这时,舞者落地,缓缓朝衆人鞠了一躬,便退开了。
而他们的身後,架起了一座灵力组建的桥,正是搭向更高层的桥梁。
周遭暴起了一阵剧烈的叫好声,还有人称想再看一次。
可不一会儿,周遭又传来了一阵骚乱。
“天啊!是太华峰那位!”
“他怎麽来了?”
吴惑听见“太华峰”三字,心神一紧,方才那探究的视线浮现在他脑海了,他心里隐隐有了不妙的预感,下意识便往宗临身後一躲。
终于,那人拨开人群,笔直地走向宗临等人。
“周长老,晚辈有礼。”宗临丶应有道和周舒皆规规矩矩地朝对方行了一个晚辈礼。
那人笑道:“客气了,各位可都是仙宗未来的希望。倒是难得见一次面。”
来人正是周守故,太华峰仅剩的化神後期大长老,虽然穿着正气,举止端方,但是眼睛是三角眼,显得不是那麽好人相貌,而且眼角有一处疤,因此看起来格外不好惹。
不过,正是他将岌岌可危的太华峰扶持了起来,正是他仅凭一人便维持住了仙魔的西北部战线……也正是他将原主生母逼上绝路。
吴惑跟着行礼,可低头的刹那,或者说在听闻他声音的那一瞬间,一阵怒火烧干了他的心肺,他甚至能感觉到一阵灼热感,竟叫他连呼吸都不顺畅起来,双手隐隐发抖,似乎在控制着自己。
只听见,吴惑硬生生从喉咙间挤出来了四个字:“周长老好。”
动手,杀了他,就现在,将他直接杀死,他可是你的杀母仇人!
另一道声音突然出现,轻描淡写地说道:你现在杀不死他。
仿佛被冰水捂得一激灵,吴惑胸中的煞气已然平息,再擡起身子,已与平常一般无二。
周守故同宗临丶应有道和周舒三人都见过面,便适当唠起了客套的家常。
周守故还对着宗临宗门被灭长吁短叹,仿佛恨不得当场出手魔殿剿灭了一般。
假惺惺。吴惑心道,将手背到身後,保持标准微笑,认认真真地听着。
不一会儿,周守故便看向了自己,样子是和蔼可亲,就仿佛照拂小孩一般:“这位小道友,怎麽看上有几分眼熟?”
吴惑仍旧保持着完美无缺的笑脸:“见笑了,我生来长着一张大衆脸。”
衆人皆因这说瞎话不打草稿的模样愣住了,吴惑是大衆脸,那其他人呢?
周守故的笑容更加明显,意有所指地拍了拍吴惑的肩膀:“也罢,你们来我春风楼,必然也是为了命阁吧,从这天梯往上,最顶层便是命阁,若是有缘,必能求得金签。这是你们年轻人的玩意,我们这种老东西就掺和了。便在此祝贺各位心想事成,求得好运了。”
周守故一挥手,舞台的结界就此破碎,一群人争先恐後地登上天梯,也有人连一步都迈不上,只能遗憾退场。
宗临似乎察觉到吴惑的异常,便拉了他一把,也走向了天梯。
临走前吴惑似有所感地回过头,果真见周守故在看着他,眼神冰冷。
在察觉吴惑在看他後,他的面容当即如冰雪消融了一般,露出几分笑意。
作者有话说:本周国庆,七天随榜单,隔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