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枭还是很给面子地说:“朝廷定记着萧家这份为国为民的心意。”
生意基本谈妥,至于细节,比如萧家要先付多少款项,几个月内上交一次分成等等,自是有专门的人去核对签约。
既是朝廷的买卖,秦枭这边就该让户部去做。
户部尚书苏盛明面上虽是纯臣,但他背後亦有自己的家族,只是不如四大世家这般兴旺强大。
而有自己的势力集团,那苏盛就定会为自己和家族谋取利益,届时他也必然会想办法从售盐这事上捞些油水。
但国库空虚,秦枭现在一个子儿都不想让别人挣,所以还是要派自己的人去户部,专门监督细盐售卖之事。
或者直接成立一个新的部门,专门监督朝廷各部的运转情况,且这个部门要直接由皇帝管理。
秦朝阳还在南边没回来,那他手下现在能用的人。。。。。。
秦枭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很快就找到了最合适的一位。
洪福此人是祖父手把手教出来的,他有多少才能,秦枭比谁都清楚。
让对方蜗居在皇宫那一亩三分地实在是大材小用,这次的盐运之事,不若就让他去办。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洪福在宫中时间久,为人宽和,闲暇时还会教包括小祥子在内的许多内侍习字明理,便有许多人都感念其恩泽。
若是洪福能大展拳脚,那他手下倒是真不缺人使唤,比起秦枭这样的“光杆司令”都强不少。
只是前朝到如今,都没有太监参政的先例,此事还需再考量一番才成。
一顿饭吃的还算宾主尽欢,过了大概小半个时辰,楚九辩与秦枭便告辞离开了画舫。
萧曜亲自将两人送到岸上,等那两道身影走远,他才转身重新回了楼上。
楼上的舞姬和乐姬都已经被遣走,此刻二楼便瞧着空空荡荡,只有三张矮几,以及上面凉透了的吃食。
矮几摆着的地方较舞池高出一截,萧曜行至那临近舞池的地方,当即就有侍从为他铺好软垫,摆上凭几。
他坐到软垫上,斜斜靠着凭几。
“秦枭是怎麽进来的?”他淡声问道。
一旁垂首而立的侍从当即跪下来,颤声道:“回主子,咱们的人拦了,没拦住。”
那位可是宁王殿下,别说他们确实打不过。
便是能打过,他们也不敢下重手去拦。
萧曜知道他们是揣度了他的意思,这才不敢下死手。
罢了,何必为难这些蠢东西。
他轻轻擡手,另一位侍从便立刻将盛了酒液的青铜酒樽捧给他。
萧曜接过来轻抿了一口酒水,才又问道:“那粥里没加曼陀罗吗?”
方才微微放松下来的侍从当即又绷紧了身子,道:“回主子,厨娘们觉得曼陀罗加到粥里味道不好,便没加。”
萧曜摩挲着酒杯上的浮雕,眸光幽暗。
半晌,他才又开口道:“找几个人来。”
侍从当即应声退下,不多时,他就寻了七位舞姬过来。
舞姬们身姿窈窕,五官一个赛一个的美艳,但这麽些人中,却没一个能与萧家姑娘相提并论的。
萧曜瞧着便无趣,叫来侍从,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
侍从再次离开,等再回来的时候,他身後已经又跟了几个侍从,每个人手中都举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碗碗冒着热气的粥。
“家主赏你们的,吃吧。”侍从对舞姬们道。
舞姬们常得贵人赏赐,便不疑有他,一个个柔声谢恩後便将那些粥都喝了个干净。
举着托盘的侍从们退下,这偌大的厅中便只剩了七位舞姬,以及萧曜并几个贴身的侍从。
萧曜擡眸从右往左,一个个看过去。
这些舞姬们瞧着都还算正常,直到第六位,对方脸色惨白,脸上冒出了一层冷汗,整个人也在不正常地打着冷颤,且越来越严重。
“咚!”一声重物落地之声。
萧曜将视线移过去,就见那站在最左侧的第七位舞姬,已经仰面倒在地上,整个人不正常地痉挛着,嘴里有大量白色泡沫涌出。
“啊啊——”
不知道哪位舞姬尖叫了一声,那强撑着的第六位舞姬也猛地跪倒在地。
她痛苦地捂着胸口,脸颊因窒息而憋得发紫。
她面容扭曲,想开口求救,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很快,那第五位和第四位舞姬,也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反应,均是浑身发冷打颤,跪倒在地,冷汗岑岑。
第三位舞姬吓得腿软,砰地摔倒在地,本能地向後退去。
却忽然见那第二位舞姬也无力地摔倒在地,捂着头痛苦地呻吟,反倒是第一位舞姬没什麽事,甚至还在笑,且笑的越来越大声。
第三位舞姬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感觉天旋地转,她自己也好似变得格外轻盈,眼前一切都开始旋转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