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不受控制地在孙熹脑海中涌现,那一张张鲜活的面容,最后都化为了死寂。
它们就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在孙熹的心脏上来回切割,不致命,却带来绵长而深刻的痛苦,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无尽的悔恨与绝望。
孙熹的意识,开始在空灵与虚无处飘荡,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感知不到外界,只有冰冷的黑暗包裹着他。
那被他强行压抑在灵魂深处,早已与煞气融为一体的情感,瞬间将他那残存而脆弱的自我彻底吞没。
“把一切都交给我就好了……”
邪异的蛊惑,源自他心底最黑暗角落,在他脑海中轻轻响起,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沉沦的安宁,好像只要点头,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挣扎都将远去。
下一刻,他彻底瘫软,沉沦于这无边的黑暗之中。
祭坛之上,子感受着那从孙熹体内疯狂涌出,又与血池煞气交融后倒灌而回的凶戾能量。
“这就是来自远古魔神,哪怕仅仅是一丝的气息吗?”他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一般,声音带着迷离,“真是令人忍不住沉沦的伟力啊……连我,都快要陶醉其中了呢。”
他的目光落在表情痛苦而扭曲的孙熹身上,缓步来到了孙熹的身边,微微歪着头,似乎在仔细品味。
“哎呀呀,”子忽然像是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面具下巴,语气故作惊讶,“一石二鸟,是因为产生共鸣了吗?”
“不过好像有点不对劲呢,似乎和原本计划好的剧本,不太一样呀?”
然而,他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原本低垂着头的孙熹,猛地抬起了脸。
只见他原本清俊的面容上,此刻已然布满了狰狞扭曲的暗红色纹路,这些纹路在他皮肤下缓缓延伸交织,仿佛组合成一幅诡异而可怖的鬼怪面具。
而透过纹路的缝隙,孙熹露出的那双眼睛,已然失去了所有理智,只剩下如同野兽般的猩红与暴戾。
“呦?”子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像是被逗乐了,他饶有兴致地凑近了些,与那双猩红的眸子对视,戏谑地说道:
“这个眼神,是想杀了我吗?啧啧,看来你那可怜的自我意识已经彻底沉睡了呢,现在驱动这具身体的,只剩下被煞气和魔能滋养出来的本能了吗?”
就在他说话的同时,孙熹猛然动了攻击,只见他以最简单粗暴的方式,直接向着子扑了过来。
然而,子的身影只是轻轻一晃,轻而易举地避开了这狂暴的一扑。
“啧,有点意思。”子语气中带着惬意,他看着一击落空后,立刻转身,用更加凶狠的目光锁定自己的孙熹,缓缓抬起手,五指微微收拢。
“嗡!”
强大的禁锢之力瞬间降临在孙熹身上,让他前冲的动作猛然一僵,正如先前那般动弹不得。
“吼!”
孙熹出愤怒的咆哮,周身暗红纹路光芒大盛,那狂暴的能量依旧不受控制地涌入,帮助他冲击着束缚。
仅是瞬间,孙熹挣脱了禁锢,再次以比之前更快的度扑向子。
“不错,真是不错。”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么快就能借助这股力量触摸到通灵境的门槛了,该说不愧是圣子吗?”
面对这足以将寻常筑基修士撕成碎片的凶猛攻势,子却只是漫不经心地抬起了一根手指。
“叮!”
一声轻响,孙熹那蕴含着恐怖力量的爪击,竟被他那一根手指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