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走出门往家去,没几步,车轮压过石地的声音滚进他耳朵里。
&esp;&esp;转过身,是一辆低调的红木马车,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寡淡,停在他面前,但齐连脸色瞬间变了。
&esp;&esp;这马车在他出门前还停在公主府门前。
&esp;&esp;这是谢国公府的马车!
&esp;&esp;他匍匐在地,心里打鼓。
&esp;&esp;马夫掀开车帘,齐连看到了如刀一般凛冽的衣角,和那把放在案上透着冷意的长剑。
&esp;&esp;齐连心知这是朝他来的,不免有些慌乱:“将军。”
&esp;&esp;谢预劲从马车内走下来,玄衣金冠,华贵至极的衣袍上留着几个秀气的鞋印。
&esp;&esp;不等齐连看清,他手上的剑“蹭”的一声插在地上。
&esp;&esp;反弹的剑身撞在他的额头上。
&esp;&esp;剑立着的地方距齐连的鼻子只有一拳的距离。
&esp;&esp;“拿出来。”
&esp;&esp;谢预劲撇了他一眼,声音冷然。
&esp;&esp;齐连自认从未得罪过谢预劲,哪怕在公主府见着了也是躲着走的,他不知自己是怎么暴露的,可眼下也管不了那么多。
&esp;&esp;他哆哆嗦嗦从怀里拿出信笺。
&esp;&esp;谢预劲从他手上取走,扫了两眼,将信笺撕了,慢声道:“就这些。”
&esp;&esp;“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太子殿下位高权重,并非小人能得罪的起的,小人只是听命行事——”
&esp;&esp;齐连的话尚未说完,那一柄插进地面的剑就贯穿了他的胸膛。
&esp;&esp;血水沿着剑身滴落,很快在地上形成了一小滩血池。
&esp;&esp;齐连双眼巨睁,剧痛使他蜷缩在地,手脚冰冷。
&esp;&esp;不多时便没了气息。
&esp;&esp;谢预劲在齐连衣服上擦去剑上血污,萦绕在眉宇之上的那股阴戾之气却并未缓解分毫。
&esp;&esp;马夫与随行侍卫噤若寒蝉。
&esp;&esp;“弄干净。”
&esp;&esp;“是。”
&esp;&esp;-
&esp;&esp;没等到谢预劲给出答复,宋枝鸾倒是收到了另一封北方的信。
&esp;&esp;陌生的字迹,陌生的名字。
&esp;&esp;但稚奴没有拆开信将内容念出来,而是直接呈给了宋枝鸾。
&esp;&esp;这个时候,会从北方传信过来的,只有一个人。
&esp;&esp;罗文仲。
&esp;&esp;这次贪污军饷一案牵连甚广,有好些大臣获罪流放,未必是真就贪了,宋枝鸾从许尧臣得到过一些名单,尽是些跟随宋定沅南征北战的名字。
&esp;&esp;比起削去爵位的梁国公一族老幼,区区一个五品官死在路上也无人问责。
&esp;&esp;宋枝鸾没费多少力气就将罗文仲送去了安全的地方。
&esp;&esp;稚奴关心道:“殿下,罗将军到哪了?”
&esp;&esp;“还有三日脚程就到西夷了,罗文仲说可以看见大漠了。”
&esp;&esp;宋枝鸾梦到过很多次位于姜朝西面,一望无际的大漠。
&esp;&esp;那里有她最思念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