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ncy不止一次说过为什麽不把人带到公司,以前见你带的可勤快,现在反倒把人锁在家里了。
劳淮川也只是说了句没必要。
直到有天Nancy拦住他,擡眼看着面前的人冷声:“你把人关起来了。”
一句肯定的语气像一把剑直戳人心。
圈子里这种事情不在少数,两人又是挚友,很多时候做事都心照不宣。
她听劳淮川否认,满眼不屑的嗤笑一声:“你不会提前年龄焦虑上了吧,怕人年轻容易被骗跟人跑?但大哥,你现在才多大,你才30,三十而立听过没?”
劳淮川没有理会,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声音听不出喜怒:“行了,我要去拿蛋糕,苗苗在家等久了会生气。”
Nancy给人让开一条道,看着眼前人离去的背影默默点了根烟:“他快没气了,不回去看看?”
没有拄拐杖的他走的很慢,在听到人说出这句话时劳淮川依旧往前走。
“你别後悔就行。”
“不会後悔。”
Nancy:“我说苗苗。”
劳淮川身体一顿,本就虚的脚步此时跟踩在棉花上一样,可能比棉花还软。
从停住质问到走向电梯,短短几步煎熬至极。
空洞焦虑的内心好像被人戳中,像小丑一样在人面前跳动展示。
暖气呼进鼻腔,他只觉得内心和四肢都在发冷,浑身像是被钉住,劳淮川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他要回家陪人。
在转身进电梯的那刻他才回应,开口沙哑:“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麽。”
电梯门缓缓合上,两人隔绝。
Nancy接起电话,对面传来一声尖叫:“妈妈!妈妈!快来救救我,我在瓦罗兰特要被打死了。”
她啧了一声,踩灭香烟扬长而去。
—
劳淮川在一如既往的回到家後没有听见熟悉的铃铛声。
神色沉静在玄关处站了好一会後才脱下外套和腕表,拿起拐杖轻叩在地面。
走进客厅发现各式各样的玩具玩偶被摆的满当。
方苗瑁趴在地毯上,身上是一件连体短款的针织衣,曲着腿翘脚,在听到人回来的动静後欣喜的站起身朝人跑去,丁零当啷响的欢快。
给了人一个大大的拥抱後随即踮脚亲吻在他的下巴,漆黑的瞳孔里是光彩四溢:“欢迎回家。”
感受怀中被填满的柔软,劳淮川擡手捏了捏那块脸颊肉,力道有些大,声音却温和的不像话:“今天在家做什麽了?有没有认真上课。”
方苗瑁被捏着脸,话语有些黏糊:“当然啦,我这次月考得了95分呢。”
劳淮川给他换了一个老师,就连授课的内容都变得简易有趣,方苗瑁觉得可简单,得了好成绩就跟人炫耀。
他说着,还把手机扬起来,红润的脸写满了:快夸我!三个字眼。
“而且我在家也有努力挣钱。”
劳淮川配合着他的小表情夸耀:“这麽厉害,你做什麽了?”
虽然是夸赞,但方苗瑁听出了几分讥笑,打开手机还嘀咕:“你别小瞧人了。”
“当当当,我每写15字评论就可以挣到三块钱。”
劳淮川看着桃子页面上一连串下来的反馈轻笑出声,他总算知道客厅变得乱七八糟是谁的功劳了。
方苗瑁说着就打开微博:“有可多人喜欢我的评论去买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