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宏俊抿了抿唇,顺着人手指的方向看去,行吧。
方苗瑁带着人坐下:“你是我的大客人,所以位分比较高,坐在村长旁边呢,到时候我喷火第一个就能喷到你脸上。”
这是方苗瑁偷偷跟村长家里的猫商量好了才给人留的位子,但一般人不愿意坐村长旁边,所以送鱼的时候只要两条就贿赂成功了。
给人叮嘱了好一会方苗瑁才转身离开,一步三不舍,走两步就要回头看看人还在不在。
劳淮川是在临近开场时才见到方苗瑁口中所谓的村长。
他是被玲玲搀扶着过来的,村长看不见,却依旧坐在最中央直视着前方。
原本熙攘的环境在此刻安静下来,方花被人抱在怀里,察觉到劳淮川的视线还把自己的玩具递过去对人甜甜一笑。
方苗瑁躲在後台,眼睛瞪的圆乎。
人,咪会一直盯着你。
直到鼓槌砸向牛皮鼓面,闷雷的声音碾过地板,熟悉而又清脆的铃声炸开声响,透过那张面具,劳淮川看清了底下人的眼睛。
是方苗瑁在笑。
他又戴着那张黑青的面具,赤足落地,平日里娇气又粘人的笨蛋在此刻仿佛更加鲜活灵动。
喷出的油火还带着白酒的气味,祥云的衣袖随风翻动。
粉白的脚就这麽踩入火盆中,没有一丝犹豫,劳淮川微蹙着眉,拄着拐杖的手又握紧了几分。
村长饮了口茶,空洞的眼神直视前方,在嘈杂而又闷热的环境中,突然冷不伶仃的开口:“人有难,方有傩,你的难快来了。”
劳淮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注意力仍然放在祠堂中央的人身上:“不会,苗苗说我很幸运。”
“那是他还在的时候,但你的大运就要换了。”
明明鼓声震耳,麻布衣料相互摩擦的声音发出沙沙的响,像是有成千上百只的春蚕在啃食着叶子,扭曲的声音在鼓声停下的那一刻也随之消散。
祠堂起火了。
悬挂在空中的幕布垂落助势着大火猛然,劳淮川脑袋空白一瞬,从没有像如此慌张的起身看着舞台上的人:“苗苗。”
可却在迈出脚步的那一刻踉跄,脚步不稳就要跌倒,伸出的手停顿在空中,是阿彪把他扶了起来。
拍摄人员似乎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还没来得及後退,秋风吹起纸符飘进火海里,灰烬蔓上天空。
除了他们,祠堂里的人仿佛在看一件什麽不起眼的事,玲玲走过来扶着村长慢悠悠起身:“走吧。”
玲玲看了劳淮川一眼:“你等等哈,苗苗一会就出来了。”
只间话音刚落,方苗瑁就戴着面具从火堆里奔了出来,牵着人的手就往外边带:“劳淮川你笨,不要站在这里,祠堂又起火啦,得出去外面。”
劳淮川总是这样,有的时候说话也卡卡的,小猫比他还聪明呢,知道掉在地上的东西不能吃,起火了要往外跑。
只有劳淮川还站在这里,是想变成香喷喷的烤肉好来诱惑他吗?小猫不允许。
祠堂外,方苗瑁气喘吁吁的把面具摘下,跟小狗似的吐着舌头喘息:“我跟你说。。。”
方苗瑁话还没说完,便被人拥入了一个颤抖的怀抱,劳淮川抱他抱的很紧,紧的快要呼吸不上来。
熟悉的苦涩蔓延,方苗瑁吸了吸鼻子,缓缓擡手轻拍在人的背上。
完蛋啦,劳淮川又生气啦。
小猫刚刚耀武扬威的想跟人夸耀,鼓足了气喷了好大的火,一不小心把头顶上的幡布烧着啦。
方苗瑁被闷的有些喘不上气,他也不知道劳淮川怎麽了,可能是第一次遇见火灾有些害怕,但小猫已经身经百战了哦,小手拍拍就安抚着:“你是害怕了吗?不要怕哦,火很快就会消下去的。”
李婶端着水盆跑进跑出:“哎哟,你这孩子还有脸说,这都第几回了,再烧下去都要重建哩!”
方苗瑁吐着舌头,手还环在人的脖颈,朝着跑进去的人大喊:“我不是故意的!”
小猫吹嘘过头了,但这次是真的挣回了面子,火喷的高高的,把劳淮川都吓尿了。
火势渐渐小了下去,他还被人抱在怀中,方苗瑁不知道该怎麽办,只是觉得劳淮川生气了:“你味道又变苦了,不要害怕好不好,苗苗唱歌给你听。”
时间过了好久,久到火都已经熄灭,人都已经走光。
感受到肩膀传来的湿漉,方苗瑁呆愣在原地,仰着头,伸出手在人的眼角留下一道灰扑扑的印子。
“人。”他轻声的问,瞳仁里盛满了不解与心疼:“你怎麽哭了?”
作者有话说:劳淮川是坏蛋来的,偷偷藏小猫的肚兜想干啥?嗯?笨作者问你想干啥?!
但是没关系哦,劳淮川要准备换运了,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不管什麽你记住,只要你往後看,屁股永远在你後面[奶茶][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