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浮白,”冯九的目光带着刀子,吐露出来的话,却让唐安心惊不已,“安安分分待着不好吗?”
听见久违的‘浮白’二字,唐安刷的一下起身,条件反射的去捂冯九的嘴,“冯九!你疯了不成。”
隔墙不知道有多少耳朵,冯九怎麽敢喊出来他在紫黎殿的名字。
冯九偏头躲过,用手中的刀柄怼了怼唐安的肚子,然後伸手拽住了唐安的後脖颈子,也许是对冯九的信任,唐安一时之间也没躲开,他认栽了。
冯九像提溜鸡崽子一样的将唐安提起来,拽着他往回走,惹来唐安的怒骂。
“冯九!你放了我,我不和你争了。”唐安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点无奈,他们同为紫黎殿的‘地级高手’,唐安最多与冯九打个平手,想要在他手中脱逃还不引来追兵,不太现实,唐安这几日打探清楚,围绕在他周围所谓的‘护卫’,武功卓绝,大半都是暗卫出身,这叫他如何跑得了。
他试图软化冯九,见冯九耷拉个脸也不理他,唐安又开始转头劝起冯九来,“冯九,你就当没看见我还不成吗?等我一走,殿下身边不就只剩你一个贴身侍卫了!”
冯九听到唐安这样说,撇嘴笑了一下,还带着翻了个白眼,“你怕是还没搞清楚你的处境。”
“什麽处境?”唐安疑惑的询问出声,他就纳闷了,他与冯九同为贴身侍卫,凭什麽现在被关住的是他唐安?
眼见到了房间门口,冯九提起唐安的领子,将他往房间内一丢,开口,“把你看好了,我自会加官进爵!”
“你他……”没等唐安骂完,冯九已经将屋门关上了,他用刀柄敲了敲门框,似乎是在告诉唐安:有他守着,唐安休想能跑出去。
院子里的生活,缓慢的而令人窒息。突然,有一天,院内出现了‘咕咕咕咕’的声响,那是几只不知何时被放入院中的鸡。
唐安可太清楚了,这些母鸡都是当时在临川小院中的母鸡,被太子用精细的米喂养出来的,其中一只芦花鸡的尾巴上,被他揪掉的一只尾羽露出了半茬子新羽,这是何人送进来的?
那些母鸡咯咯哒的刨着地,见到‘熟人’唐安,竟也不害怕,往唐安的裤腿旁边绕圈,像是在欢迎唐安一样。
这都是太子给的蜜枣,难不成是想用这些鸡来制止住他唐安想要逃离的决心?
也太小看他唐安了!
他可没放弃,第一日装病,蜷缩在床榻上呻吟,试图找寻自己的一线生机。
然而,冯九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床前,依旧是那身挺立的侍卫服,古井无波的眼睛扫过他因憋气而泛红的脸,只平淡地说了一句:“殿下有令,您若身体不适,我可为你运功调理,虽不及太医精湛,但保命无虞。”
那语气里的笃定,像是料定了他在装病一样,让唐安瞬间泄了气,他连忙“挣扎”起身,表示可能是夜里着了凉,已无大碍。
冯九了然一笑,甩了甩衣角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第二天,那只断尾芦花鸡就飞上了房顶,‘咯咯哒’的叫个不停分散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唐安暗中拍手叫好,真不愧它多喂的那两勺精米,他将这只芦花了解的透彻,只要吃的好,吃得饱,就会闹腾许久。
他趁着衆人被芦花鸡吸引,连忙如狸猫般窜向院墙,他的手指刚扣住墙头风化的砖缝,一股力量便攥住了他的脚踝。
那股力量一拉一送,轻柔却不容置疑,他整个人便从墙上跌落,稳稳地站在地上,仿佛从未跃起过。
冯九就站在他身後,手已经收回袖中,脸上连一丝多馀的表情都没有,“墙头青苔湿滑,当心。”他说完,甚至弯腰,替唐安掸了掸衣摆上沾染的一点尘土。
简直是,奇耻大辱!
可耽误什麽也不能耽误吃饭,一日三餐,每日精致的饮食,可口的饭菜与美酒,按照唐安的需求,流水儿似的送到他的面前,唐安摸了摸即将消失的腹肌,内心痛骂不已,怎麽,这是在瓦解他坚强的意志!
唐安算是明白了,他被困在这院中真正的枷锁,是冯九。
但凡唐安靠近院墙,冯九就会从某处窜出来,哪怕只漏一个脸,就让唐安收回了动作,没办法,他手无寸铁,而冯九手中削铁如泥的匕首散发着寒光。
等等……他有办法了!
唐安刻意的缩减饭食,每日越来越多的饭菜被送进送出,而真正动过筷子的也没有几道,唐安饿的连时间流逝都不清楚了,他就不信了,他要用最坚决的态度,表明自己渴望自由的愿望。
唐安饿的发昏,整日躺在塌上,就是冯九也进来看了他许多次,连最基本的打趣都说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