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王爷下葬后,大家的心也没有安定下来。
因为接下来就是紧锣密鼓的造反事业准备阶段。
王海龙与孙使次日便赶回了珠海。
王海龙要亲自与葡萄牙人谈判,势必拿下珠海;孙使则坐镇工坊,日夜催促工匠赶工,火器、军械的产量必须充足。
穆隐风全权负责消息封锁与情报收集,一边严打府中可能泄露消息的眼线,一边派人紧盯驿站动向,稍有风吹草动便要第一时间上报。
霍雷则领着亲信部队,转入城郊隐秘营地,暗地里加紧训练。
柳墨言作为统筹核心,粮草调度、兵力部署、后勤保障,事无巨细都要一一过问。
应元正表面上依旧维持着钦差的常态,按时上衙、处理新政事务,暗地里却借着官员调任的契机,悄悄布局。
现在他也顾不上什么任免权了,先动手再说。
大概是因为他出格的事做的多了,赵明等人对他的“逾矩”见怪不怪,也没人提醒或者制止。
没想到还有这种好处。
他盘算着,待晚稻收成时,肯定能将亲信、可靠的旧部,纷纷安插进粮道、驿站、城防等关键位置。
完成最后一波换人。
而关于自己身边的人,他虽然对喻容说“等严建章、何江回来再商议”,却将两人派去了岭南边境各县,统计贫困县知县的情况。
那些地方路途遥远、事务繁杂,短时间内绝无可能返回。
这也算是阴差阳错的做了好事。
就算日后他造反,两人回来,他也想好了对策。
只需借口“为偏远地区官员送去补助俸禄”,再晓之以理,强调这是民生福祉,就算严建章反对他举兵,也会去执行这个‘仁政’。
而申良平,应元正觉得可以说服。
京城寿康宫的偏殿里,林婉仪的日子则是另一种不平静。
自她入宫那日起,于嬷嬷便寸步不离地守着她,每日的时光都耗费在规矩教导上。
宫中的跪拜礼仪、回话分寸,一字一句、一招一式,都要求精准无误。
“每个王府的规矩都有不同,到了岭南,切记多听王妃的指导,不可自作主张。”于嬷嬷一边示范着斟茶的姿势,一边反复叮嘱。
当听见‘王府’二字的时候,林婉仪心头猛地一沉。
她试探性的问过,她是不是要去平南王府了?
于嬷嬷却不正面回应,只淡淡道:“按照祖制,贵女提前两年前往封地学习规矩,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林婉仪也就不再多问。
还好嬷嬷并未禁止她写信,她在来皇宫几天后,就给应元正写了一封信,说明现状。
但京城和岭南相隔万里,书信往返至少要两三个月,说不定等信送到应元正手中时,她早已在前往岭南的路上了。
好在宫中并非全然孤寂。
偶尔,赵青会来看她,两人能说些话,聊聊宫外的新鲜事,缓解几分憋闷。
皇后也时常召她过去,与她商议婚期的冠服、朝服与仪仗。
这些都是皇帝特批的赏赐,用料考究、规制不凡。
林婉仪本以为皇后威严难近,不料她温言细语,凡事必问:“你可喜欢?若有不合心意处,尽可改。”
她也不多推辞,只恭敬地说,“全凭皇后做主”。
最让她意外的,是二皇子妃的到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