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伯瑜讶然:“我?”
邬翀把水杯伸到温伯瑜嘴边,语气不容拒绝:“总不可能是我,烧到三十八度五,再不抓紧时间吃药待会儿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
“……”
温伯瑜抿了抿唇,眼睛定定地望着邬翀,几秒钟後,垂眸沉默地吞掉胶囊。
邬翀自然地从温伯瑜手里拿过水杯,一边走一边自顾自念叨:“早餐还热着,你现在去刷牙,吃完躺回床上好好休息休息。别的事情你不用管,师母刚刚来过电话,她今天下午会来找你。皮箱里的衣服我拿去泡了,等晚些我会帮你洗掉。”
温伯瑜默默下床,走进浴室,刷牙时无意往洗浴间一看。
邬翀的行李箱不知什麽时候清空了,在瓷板上完全敞开着,里面装满了水还有……
他昨天掉进雨里的脏衣服。
温伯瑜吐掉嘴里的泡沫,声音模糊地说:“不用麻烦你,我自己可以洗。”
呲嚓,邬翀三两下剥掉蛋壳,把鸡蛋放在瓷碟中。
“邬世东特意交代让我一定要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不然就把我车砸了。就算是看在我车的份上,你也不需要跟我客气。”
十五分钟後。
温伯瑜推开门,与邬翀擦肩而过,没多久,浴室里传来唰唰的流水声。
邬翀洗完衣服出来,看着茶几上纹丝未动的一桌子早餐,“都不爱吃?”
温伯瑜无精打采盘腿坐在沙发上,眼睛有些失神,脸红扑扑的,嘴唇也没平时红润。他下巴抵住抱枕,轻轻摇了摇头。
“没胃口。”
说着就大步往门口走,临关门的那一刹,探头进来叮嘱道:“门我关上了,别睡太死,待会儿记得起来给我开门。”
邬翀脸上笑意愈深,脚步轻快,鞋底像是垫了弹簧。脑海中逐渐浮现出温伯瑜被他做的粥惊艳到的神情。
别的不说,在厨艺方面,邬翀还是相当有自信的。
他来到後厨,向厨师长提出了他的请求。
身材瘦削的高个子女人倒掉刷锅水,看都不看邬翀一眼,厉声道:“不行。厨房拒不外借。”
邬翀追在女人身後,焦急又迫切地解释说:“我老婆怀孕了,孕吐很严重。他从昨晚开始就没吃过东西。好不容易现在有点食欲,就想喝两口我做的粥。”
厨师长轰的一声打开煤气,“几个月了?”
邬翀连忙回答:“今天刚满三个月。”
女人把邬翀晾在一边,弯腰拎起一大桶油往锅里倒。火烧的极旺,鲜鱼入锅的瞬间噼里啪啦油花四溅,白烟不住往脸上喷。
邬翀走前一步,擡手帮忙打开了油烟机。女人颠着锅勺,火舌足足窜上半米高。
“你弄快点,我们九点半要开始做午饭。”
“哎,给我半小时就够。”
温伯瑜还发着烧,食欲不好,不适合吃太重口的东西。
邬翀站在食材池前扫一圈,拿了一小块精瘦肉,两把嫩青菜。淘净米倒入砂锅。瘦肉切成细碎肉沫,拿淀粉抓匀扔锅里一起熬。他就一直站在锅边守着,等能闻到浓郁米汤香时,揭开锅盖,把青菜随意掰成几片丢进去,洗一只瓷碗,盛满後撒上一把碎葱花增香。
和厨师长打过招呼後,邬翀一刻不停就往房间赶。
这一碗青菜肉沫粥,肉沫粉白,青菜油绿,每一粒米都完全开花,光看着就让人流口水。
邬翀迫不及待想让温伯瑜品尝它的味道。快到房间的那几米邬翀几乎是跑着去的,端稳瓷碗,在门口及时刹住脚。
“咚!温伯瑜,开门。”
等了十几秒,没有反应,邬翀再次敲了敲。
“是我,邬翀。”
时间过去两分钟,门依旧没有动静。难不成睡着了?
邬翀转身离开,正准备出发去找前台帮忙时,门把手忽然撬动,房门迅速开出一条缝,紧接着嘭的一声,房门立马关上。
隔着木门,邬翀清晰地听见一道陌生的男音。
“撒谎!你还说没有!温温,是不是我之前对你太温柔,所以你才这麽不听话。”
房门剧烈晃动,交杂着急切而愤怒的喘息声。与此同时,房间里爆出一声干涩的嘶吼。
邬翀心一怔,是温伯瑜!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