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给我们打电话。”
同时传入他耳朵的,还有一些似有若无的啜泣声。
邬翀闭上嘴巴,脚步不禁放缓,往前再走了几步後,在弯道处陡然顿步。
森白色别墅前,温伯瑜背对着站在离他四五米远的地方,姜姨则站在家门口的台阶下,拉着儿子的手不住地流泪。旁边的温院长仰着头,手掌搭在温伯瑜肩上,嘴唇微颤,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场景,邬翀莫名觉得有些伤感。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来的不合时宜,他没再往前,反倒是又往茂密树叶後躲了躲。
温伯瑜侧过脸,看着母亲,嘴巴一张一合,说话太小邬翀听不清他说了什麽。他看见温伯瑜後退了一步,郑重其事地朝二老鞠了一躬,而後头也不回地提着行李转身离开。
“等等!”
姜羡云似乎是崩溃了,疯了一般地追上去,抓住儿子的手臂抑制不住地掉泪,“阿瑜,再让妈妈抱一下,让妈妈再看看你的脸。”
温院长冲过来试图拉走妻子,“羡云,羡云!”
温伯瑜出奇地没有安慰母亲,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温院长把姜羡云拉走,独自仰头望着妹妹半掩着的窗台,淡淡道:“替我和月月说一声。”
温院长抱住妻子,语气饱含忧伤地说:“你放心去,这里交给我。”
温伯瑜点点头,深深地看着双亲,小声道:“爸,妈,我走了。”
见状,邬翀找准时机走出来,顺手接过温伯瑜的皮箱,看着二老点头打招呼。
“叔叔阿姨,我们走了,你们多保重。”
两人一前一後,回来的时候一段路好似走了半辈子,离开的时候却是一眨眼就上了车。
全程温伯瑜一句话没说,被动地接受了邬翀的一切安排。
出了小道,越野车逐渐加速,此时红日初升,满园春色映入眼帘,风刮到人身上,却寒得人发颤。
邬翀升起车窗,“不是才回来吗?我们为什麽不再多待几天?你看姜姨哭得梨花带雨的,我差点都要跟着一块掉眼泪。”
温伯瑜失神地望着窗外,“我有急事。”
“又是你之前那件?”
“嗯。”
邬翀笑了笑,“好吧,温少爷方不方便告诉一下邬司机,咱们的下一个目的地在哪里?”
温伯瑜突然转过脸,“你前天说要去看星星,是哪里?”
邬翀一愣,笑道:“你不是说了很急吗?先把你的事办完再说吧。别耽误正事对不对?”
温伯瑜欲言又止。
“你先别告诉我!”邬翀一脸美滋滋,认真想了想,说:“让我猜一下……是不是什麽保密级别很高的考古项目?看姜姨的反应,应该还是至少要去几个月的那种。这样的话,岂不是我刚把你送到那里我就得回来。”
想到这里,邬翀登时收了笑容,苦着脸道:“别啊温少爷,分开一天我就想你想得脑袋疼,这一下子让我几个月见不到你人,等你回来我恐怕已经哭成人干了。能不能带我一块进去啊,我保证不泄秘不捣乱。”
闻言,温伯瑜稍稍松了一口气,顺着他的话往下讲:“所以你更应该告诉我你要去哪里,先把你的事情解决完。我的可以再稍微往後靠一靠。”
“好吧好吧,既然你都这麽说了,我就勉强给你透露一点点。那个地方叫仙台山。”
说着,邬翀十分臭屁地朝温伯瑜挑了挑眉。
“好好期待一下吧,我可是专门给你准备了惊喜。”
温伯瑜打开导航,粗略估量了一下两个地方的距离,发现仙台山就在霙谷隔壁。
雾港到仙台山并不算近,按一天走一千公里来算,至少也要四天才能到。
温伯瑜说他赶时间,邬翀粗略算了算,留给他准备的时间有些紧,趁着温伯瑜去服务区上厕所的功夫,邬翀偷偷给婚庆公司拨去电话,争分夺秒地和他们商量求婚事宜。
“主花的话,蝴蝶兰吧,要白色的,配花马蹄莲和香槟玫瑰二选一,你们都试一试,弄好了拍照发给我,我来挑。”
车窗外,熟悉的身影从公厕走了出来。
邬翀压低音量:“时间我还要再想一想,你们先准备好,别想着替我省钱,一切都按最好的做。我老婆快来了,有什麽事微信联系。”
下一秒,副驾驶门从外面拉开。
邬翀嘿嘿一笑,“这麽快就回来啦。”
温伯瑜看他一眼,“怎麽了?”
“你那个项目哪天开工?”
温伯瑜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四月一。”
邬翀大惊,“这麽赶!工作地点呢?保密级别再高,也总有个研究所什麽的,具体位置不能说,在哪个城市总可以告诉我。”
“就在仙台山。”
邬翀心里一喜,倾身过去抱着温伯瑜的脸就啵唧一口,“这也太巧了!我们这就出发!”
作者有话说:最後一段旅程开始啦,文案写在正文前,动笔後发觉表白比我预想中的要提前许多,所以把表白改成了求婚[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