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传来几声对话。
“我还没好!手也不行,手疼。”
另一道声音很低,听不清在说什麽,随後响起一声惊呼,以及走向客厅的脚步声。
或许是末世来临,大自然开始自我修复,最近的天气好了很多,若是晴天的夜晚,能看到闪闪星光。
郗眠手撑在阳台的玻璃上,夜空中的星星一闪一闪的,他也一颤一颤的。
玻璃的冰冷和身後身体的灼热,仿佛一半置身于北川,一半却在热带,冰火两重天以至于他脑袋开始昏昏沉沉,连什麽时候被抱回卧室了都不知道。
第二天醒来已是中午,林碑早已经离开。
郗眠盯着天花板,想起昨天晚上他哭得有多丢人,一直说会被人看到,後来是他哭得太狠了,林碑无奈的安慰他:“看不到的,我贴了防窥膜了。”
当然他不知道就算没有贴防窥膜,外面也看不到里面,若是有人看过来就会发现玻璃窗户像是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雾气。
郗眠揭开被子,大腿跟全是伤痕,上面覆盖着一层凝胶状的冰凉液体。
连裤子都没法穿。
他冷着脸下床找了件长T恤,遮到大腿根,出来看到客厅桌子上放着个保温盒,里面的食物还是热的。
郗眠吃着午餐,心情终于好了一些。
一个廉价的戒指,看林碑收到戒指的反应,算是物尽其用了。
以林碑现在的样子,或许可以进行下一步。
不过他心里还有些没底,真正让他下定决心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
郗眠那次见到严峤之後,以为不会再有交集了,没想到严峤不知从哪打听出他的住所,在林碑不在的时候登门拜访。
当时郗眠听到敲门声打开门,看到是严峤下意识就想把门关上,但严峤力气太大,强硬的挤了进来。
他穿着一件风衣,修身便于战斗的裤子显得身高腿长。
“我找你有事。”因为这句话,郗眠没再抵触他,想看看他要说什麽事。
当然,放严峤进来还有别的目的……
登门而入後,严峤先用奇怪的眼神把屋子打量了一遍,突然道:“只有一个房间?你和姓林的住一起?”
他的视线恶狠狠盯着郗眠,像只发怒的狼,仿佛只要郗眠说一个是,他就能扑上来咬掉郗眠的脖子。
“你要说的就是这个?”郗眠做出一个请人出去的动作,“如果没有重要的事,请你离开。”
郗眠的态度像一把刀,直直插进他的胸膛,划开肺部,导致他呼吸困难。
他们之前明明那麽好,一起逃亡,互相扶持,为什麽会这样。
都是因为林碑,一定是他和郗眠说了什麽,那个挑拨离间的孙子,他迟早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喂丧尸。
他不敢看郗眠,他怕了郗眠冷漠的眼神。
视线落在郗眠的衣领处,那里有红色的痕迹,严峤一瞬就知道了那是什麽,心脏密密麻麻的疼,可他没有质疑的立场。
“我有我爸妈和叔叔阿姨的消息了,他们还在燕城,你现在和我走,我们去燕城和他们汇合。”
郗眠摇头:“等林碑回来。”
“你要带他一起?”严峤的声音有些破音。
郗眠点头,“刚好带他认识一下我爸妈。”事实上,他会在中途想办法解决掉林碑。
他当然不会让林碑见他的父母。
严峤的表情愤怒又隐忍,他擡手抹了一把脸,抖着声音道:“郗眠,你就这麽喜欢他吗?都要带他见家长了。”
郗眠不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不耐的说:“要麽等林碑回来,要麽我们各自分开去。”
严峤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无力感,这段时间他想了很多,也想明白了很多。
他一直在後悔,如果当初对郗眠好一点,他们是不是会不一样。
明明他才是近水楼台的那个。
如今越是回想,越能发现当初郗眠对他的那些异常,他早该察觉的。
可惜现在的郗眠那麽喜欢林碑,比当初喜欢他还要更多。
郗眠喜欢他时,只会跟他作对,笨拙的来吸引他的注意,喜欢林碑时却要带对方见家长,严峤心里嫉妒得简直要发狂。
他定了定心神,终于下定了决心。
“如果,我的意思是我也想和你在一起,你,你还喜欢我的话,我完全可以瞒住林碑不让他知道的,郗眠,你是喜欢我的吧?”
他尽量语气平和,让自己看上去不要那麽卑微。
郗眠却是被这一番话惊呆了,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反应不过来严峤这是什麽操作。
男,男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