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碑一把抢过铅笔扔掉,情绪再也压制不住:“你在干什麽!”
他把郗眠抱进怀里,紧紧的抱住,右手在不停的发抖,从刚才抢过铅笔时就一直在抖。
他的声音也在抖,抖着说:“你在干什麽。”
不是在问郗眠,像是没有缓过来的自言自语。
郗眠由着林碑抱在怀里,声音无比平静:“我说了,我不愿意。”
林碑轻轻吸了一下鼻子,真是奇怪,他明明已经不会流泪了,为什麽会感觉鼻子酸涩,眼眶酸胀。
环在郗眠背後的手收紧,他说:“好,我不逼你了。可是郗眠,我该怎麽办啊?我要怎麽办?我该拿你怎麽办……”
没有路,每一条都是死胡同。
郗眠要杀他,可他还是想和郗眠在一起。
他的人生前面有一堵墙,他应该翻过墙去,可墙边开了一朵花,太过美丽,他忍不住为其驻足,却不想那花是有毒的,他中了毒,不愿意也没有办法再过那堵墙了。
过了很久,不知道有多久,总之严峤在门口一圈一圈走动的声音响了很久。
林碑一直以同一个姿势抱着郗眠,郗眠也没有挣扎,他们彼此安静,沉默着一动不动。
终于,林碑开口了,他道:“半年,郗眠,陪我半年,我们像之前一样,做一对真正的情侣,好好在一起。半年後,如你所愿。”
他的声音很低,低得暗哑。
似乎还带着一丝哽咽。郗眠想那或许是错觉,丧尸怎麽会哽咽呢。
“半年太久了,”郗眠道,“我等不了这麽久,一个月。”
林碑惨淡一笑:“你果然最会诛心。一个月换我一条命,这世界上应该没有比你更会做生意的人了。”
“三个月,不能再少了。”
郗眠犹豫了一下,见林碑态度强硬,最终点头答应。
“三个月後,我要你心甘情愿献出自己的心脏。”
他这幅谈生意的样子让林碑难受得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所有的描述都是苍白无力的,他浑身力气都像被抽干了一样。
“好。”他说完站起身往门口走。
他想他现在需要找个地方蜷缩起来,像动物过冬一样,动物可以等到春天,而他没有春天,短暂蜷缩後需要出来继续拥抱冬天。
因为他赖以生存的食物在寒冬的白雪之中,他喜爱的那抹阳光也要穿过皑皑白雪才能拥有。
林碑拖着步子往外走,在路上遇到了郗父郗母,林碑礼貌的和他们打了招呼,告别後却不记得自己说了什麽。
直到走出很远,他才将手里的红色丝绒盒子扔到垃圾桶里。
林碑走後,严峤立刻进去找郗眠,只是进了郗眠的房间又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其实之前不是这样的,自从陈吉的事情後,郗眠对他的多次无视让他越来越心慌,同时又毫无办法。
他找郗眠道过歉,说明了原因,郗眠说不是因为这个。
可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什麽呢。
这时,严峤突然发现一直放在郗眠桌上的戒指盒不见了,刚才都还在上面。
郗眠见严峤进来并未阻止,之前答应严峤一直是因为林碑,宋羽晨绑架他之後确定了林碑没有死,严峤就没有了利用价值。
他正等着严峤的质问,他也就此说清楚,结果严峤突然指着桌子道:“戒指呢!我两的结婚戒指是不是被林碑那个孙子给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