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敛吓坏了,慌乱无措的抱住郗眠,不知该如何是好。
“大夫!快去找大夫!”他朝屋外喊。
下一瞬,郗眠的身体消失在原地,池敛大惊,忙去翻被子,整个房间除了他,空无一人。
郗眠被硬生生拽出池敛的梦境,出现在现实的一瞬,他已经整个人脱力的跌在地上。
裴琼居高临下看着郗眠,声音里充满寒意:“你对他做了什麽?”
郗眠一手捂着声音,艰难道:“我,我在,救他,有,鬼,盯上他……”
他没说一个字,都要缓和好一会。
裴琼听完,冷冷道,“等怀均醒来我自会问他,若你再敢做伤害怀均的事,我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裴琼说完走向床上的池敛,指尖在池敛额头一点,池敛瞬间睁开眼睛。
池敛刚醒来,还有几分迷茫,片刻後,眼神渐渐清明,他凭着声音转头朝向裴琼的方向,疑惑道:“元骁?”
紧接着面色大变,他听到了郗眠痛苦的声音,那声音很小,但池敛的听力很灵敏,慌忙就要下床。
裴琼按住他,道:“先别动。”他发现池敛眉宇间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黑气,又想到方才郗眠所说。
看来那小鬼没有说谎。
裴琼立刻拿出一张符纸,口中念诀,符纸瞬间自燃,手指翻飞,在空中画了几笔,一个金色的圆环浮现,缓慢朝着池敛眉心没入。
下一刻金光大盛,伴随着刺耳的尖叫声。
裴琼又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布袋,布袋口微开,仿佛带着极大的引力,将那团黑气从池敛身体里硬生生吸出来。
此时池敛终于可以动了,忙要下床去看郗眠,却又被裴琼按了回去。
裴琼看着池敛,冷哼一声,“我回山洞找你,你已经离开,池敛,没有我,你只能靠着酸涩的果子果腹。”
池敛蹙眉,挥开裴琼的手,“元骁,你近来实在怪异,若是觉得帮了我太多而导致心里不平衡,我郡守府有的是银子。”
他自认为裴琼帮了他很多,可他也从来没有亏待过裴琼,光是给裴琼师门的银钱,池府都不知给出去了多少,更别说池敛时常会把一些稀有的宝物送与裴琼,作为“药”钱。
裴琼表情变了变,最後压下心底的不爽,道:“还不是因为你一直护着这小鬼。”
他说着看向郗眠,发现对方已经挪到房间离自己最远的地方,抱着膝盖缩在角落。
裴琼一怔,方才他刚把这小鬼从池敛梦境里拽出来时,对方全身都是虚影,现在竟有了实体,仿佛一个真正的人一般。
最重要的是那张脸,饶是裴琼这种不在意容貌的人,也不得不说小鬼的脸长得极好,是和池敛完全不同的类型。
池敛是一枚晶莹洁白的玉,那小鬼则是一朵开得艳丽的芍药花。
他手上一动,重新将郗眠收入腰铃中去。
池敛也听到郗眠的动静消失,问道:“你把他关起来了?”
裴琼不想再谈论郗眠,把这段时日找到的药拿出来,这些都是前期打基础的要,池敛越早吃越好。
说完药物服用事项,池敛道:“元骁,你教我如何把郗眠放出腰铃。”
裴琼皱了皱眉,郗眠?那个小鬼的名字?
“不行”,他想也不想的拒绝,“他很危险,他会伤害你。”
他又不能对池敛说:那小鬼因为喜欢我而嫉妒你,他想杀你。
只能强硬的拒绝。
池敛不解,试图说服:“不会,他说我是他的主人,这段时间他一直在保护我,包括今日,若不是他,只怕你看到的会是我的尸体。”
裴琼想到郗眠和池敛有鬼契,他又无法一直待在池敛身边,心中渐渐松动。
其实他在腰铃上下了禁制,若是池敛受到生命威胁,腰铃对郗眠的封印便会消失一瞬,郗眠可以离开腰铃,直到池敛脱离危险。
可若是再遇到能筑梦的鬼,郗眠检测不到池敛受生命威胁,这确实危险。
裴琼松了口,他花了整整一日,教会池敛如何将腰铃中的鬼放出来,并千叮咛万嘱咐:“切记鬼便是鬼,心思诡异,切不可对他们掉以轻心。”
裴琼于第二日一早告别,他走後,池敛立刻将郗眠放出。
郗眠的脸色还有些发白,池敛看着有些心疼,走上前问道:“你……还难受吗?昨日到底是因为什麽?”
因为什麽那样痛苦。
池敛想拉郗眠的手,但此时他已经想起了梦境里的事情,想起自己的一切行为。
他不敢贸然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