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郗眠的房间拉着厚重的床帘,黑沉沉的。
才一进门便闻到了一股腐臭味。
严峤才一推开门,一根半透明触手便猛的朝他袭击过来。
他一眼便认出这是林碑,若是以往,严峤和林碑只能打个平手,可这次不知道为何,林碑看上去极其虚弱,严峤几下便胜了他。
他居高临下用脚卡住林碑脖子,沉声道:“把郗眠交出来。”
林碑整个人瘦骨嶙峋,像是饿了很久,比当初的郗眠还要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虐待了。
他突然笑出声,一开始是低低的笑,後来却是大笑起来,也不挣扎了,整个人躺在地上癫狂的笑,像疯了一般。
严峤皱了皱眉,不再理会他,一擡手将窗帘劈下来,欲寻找郗眠。
日光照进来,房间瞬间被光笼罩。
严峤一眼看到了床边的冰柜,那冰柜紧挨着床,看上去诡异极了。
那股腐烂味似乎是从冰柜里传出来的。
他朝冰柜走去,没想到林碑又开始发了疯的过来阻拦,这次严峤一棍子砸在他脑门上,将他砸倒在地。
打开冰柜,严峤怔在原地。
他伸手去探郗眠的鼻子,没有呼吸。
他喊了一声:“郗眠。”
没有人回应他。
郗眠静静躺在里面,浑身都很干净,衣服穿得整整齐齐,头上却有还几条裂缝,像是被拼凑在一起。
他死了。
严峤的大脑突突的疼,抗拒这个消息。
他弯腰想要把郗眠抱出来,“我带你走。”
“别碰他!”林碑歇斯底里的喊,他一只手捂着眼睛,是刚才被严峤打伤流血的。他一只手撑在地上试图爬过来,“别碰他,你敢动他一下!他不能离开冰柜。”
严峤刚把郗眠抱出来一些,却见郗眠正常的面色突然开始便青,忙又将郗眠放了回去。
他再次走向林碑,咬牙切齿的问:“这是怎麽回事!”
林碑放下手,他的一只眼睛在流血,可他不在乎。
他看了严峤一眼,强撑着起身朝冰柜走去,躺进去和郗眠躺在一起。
严峤怎麽能容忍他这样,立刻将他揪出来。
严峤将林碑绑回了舷城,又和郗爸爸说了这件事。
郗爸爸已经满头白发,闻言浑浊的眼珠动了一下,提出了最後一个要求:“小峤,能不能,送我去见眠眠。”
严峤犹豫了半响,答应下来,回家却被自己父母骂了一顿。
严爸爸觉得郗父状态不对,不能出这麽远的门。
可严峤想到郗爸爸最後和他说:“谢谢你,小峤。”
严峤顶着家里的压力带郗爸爸回到了郗家别墅,郗眠还在那个冰柜里,郗爸爸一步一步走向冰柜。
明明四五十的年纪,如今却是七八十的姿态。
他对严峤道:“小峤,谢谢你,我想和郗眠说说话。”
严峤点头,出去关上了门,他摸了一把脸,眨了下通红酸涩的眼眶,去了隔壁的书房等。
郗爸爸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郗眠的脸。
“眠眠,你妈妈……是爸爸没用,没有保护好你们母子。”
“爸爸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我,你妈妈过得也好,基地的人接受了你妈妈,她每天在自己的房间里,我时不时给她送些肉。”
“如果有下辈子,不要再做我的孩子里,找个更有用,能保护你的父亲。”
“这次,爸爸再陪走最後一程。”
严峤在书房等郗爸爸,突然看到桌子底下有一本书,被撕烂了好几页,还被火烧过。
他捡起来,在上面发现了林碑异能的气息。
这是一本笔记本,馀下的页码不多了,严峤翻开看了几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