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他的魂体消失在茅屋中,出现在了一张大床上。
郗眠眼睛中的黑色渐渐褪去,很是懊恼。他没想到裴琼的血对他竟有这麽大的吸引力,竟能导致他理智全失。
“专心。”一道沉沉的声音响起。
郗眠低头,看见了裴琼那张棺材一般的脸。
此时裴琼穿着一件白色里衣,胸口半敞着,肌肉贲张,汗珠顺着紧实的胸肌往下流淌。
他的手很热,正掐在郗眠腰上,两只手轻易便掌控住了那一截腰。
这是一个郗眠坐在他腿上的姿势,可两人的视线近乎持平。
明明没有风,周围的纱帘却微微晃动着。
这场景……
这场景明明是郗眠和池敛被裴琼撞见那一次的场景,为何会出现在裴琼的梦里。
裴琼还取代了池敛。
郗眠正在思考时,腰上的手一用力,将他往前压。裴琼的声音很是不悦:“我说了,专心点,你在想谁?”
郗眠眨了眨眼睛,迷茫的表情渐渐消失,勾起了一个笑。
原来裴琼做的是这样的梦啊……那事情更好办了。
他擡手圈住了裴琼的脖颈,凑过去讨好般在对方脸上落下一吻。
“我在想你啊,可不可以给我一些阳气?”
裴琼耳夹一点一点变红,偏过头去,“别撒娇,这一套对我没用,我不是……”
我不是谁来着?
我为何会说这样的话?
刀鞘一般的眉毛紧紧皱起,裴琼心中闪过一丝违和感,下一瞬,唇上传来柔软温热的触感,瞬间将那丝理智重新拉回黑暗的深渊。
郗眠在他唇上轻轻舔了一下,便撤离了,他坐在裴琼腿上,抱着对方的脖颈,两人距离很近,呼吸相缠。
裴琼的视线落在郗眠白里透红的脸上,看上去好软,又被那轻轻煽动的睫毛引去心神。
像蝴蝶一般,纤长浓密。
他以前有注意过郗眠的睫毛吗?怎麽毫无印象,回想起来只有一片白呢,可他们不是每天都做这种事吗?
裴琼想不出所以然,便放弃,把怀里的人压向自己,吻上了那张唇。
嘴唇即将触碰到的一瞬,怀里一空,裴琼的心像是从一个突然出现的破洞中掉落下去。
他忙起身找人,可喊了无数遍,找遍了整个房间,什麽都没有。
这时他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这个房间不是他的房间。
这是谁的房间?
他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周围的环境寸寸裂开。
又是这该死的梦境。
自从那日将池敛和这只鬼捉奸在床,裴琼总时不时梦到当时的场景。
梦里他绝望,生气,愤怒,歇斯底里,不断质问两人。
直到他中了蜘蛛的毒,梦境开始变得诡异,梦里他成了池敛,他和那只鬼会在各种地方行那些不雅之事。
他并不能看清梦里鬼的样子,但潜意识告诉他那就是郗眠那只小鬼,这次终于看清了对方的样貌,裴琼也第一次在梦境中清醒过来。
等他睁开眼是,外面的结界安然无恙。
裴琼第一次走出了茅屋,郗眠并不在院子里,出了茅屋的结界,看到不远处的草地上躺着一个人。
裴琼一步步走过去,居高临下看着睡在草地上的郗眠。
似乎是听到了动静,郗眠睁开了眼,从他的方向看裴琼是倒立的。
他揉了下眼睛坐起来,也不说话。
裴琼问:“你方才进过房间?”
“嗯?”郗眠疑惑的歪了下头,“什麽?”
裴琼面无表情看了半响,没看出说谎的痕迹,冷哼了一声转头离开。
走了两步又回过头,见小鬼正懒懒伸了个懒腰,随後望着湖面出神。裴琼的视线落在小鬼的衣服上。
半晌,一甩衣袖,道:“不知廉耻!”
郗眠看着他莫名其妙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他只有这麽一件衣服,还真不能怪他。
裴琼的身影消失,郗眠眼底的迷茫也尽数消失。
此後一段时日,郗眠总会出现在裴琼梦境,每次裴琼凑过来想要亲吻,郗眠便迅速消失。
这导致裴琼清醒後脸色一天比一天臭,有时会目光沉沉盯着郗眠,盯大半日,又或是挑一些刺,找一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