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chapter20钢琴的诅咒
张灼又是一夜无眠。
在沙发上从天黑坐到了天明,等着秋池醒来,才僵硬起身活动了一下。
没打招呼,她转身就走。
发觉手铐已经摘掉的秋池立刻反应过来:“她昨晚来过了?”
张灼脚步一顿,转头看向远处画框的破损。
人像画少了一只眼睛,看起来反倒是多了几分诡异的美。
“你自己看监控回放吧。”丢下这话,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局里路上,张灼接到了周淼打来的电话,说是顾潇晕倒了,现在人在医院。
她来不及多问,着急忙慌赶过去,结果冲进病房一看,顾潇靠坐在床上,看起来像没事人一样。
“你怎麽来了?”
张灼气笑了:“你说我怎麽来了?”
她往里走,走到床边坐下,抱着胳膊打量床上的人。
顾潇已经换上了病号服,衣袖卷在手腕处,露出来的一只手青筋分明,手背贴着输液针,细长的线管一路延伸到挂在床头的药瓶。
张灼又看回她的脸。
顾潇原本的肤色是偏棕黄,经常晒的脖子和锁骨比脸黑点,下颌算是色差的分界线,她平日里不爱笑,总是冷着一张脸,故而脸上也没什麽皱纹,唯一明显的就是眉心的纹路,乍一看像是刀刻上去的一条竖线,深深凹陷。
除了那一条明显的皱纹外,她脸上更多的是密密麻麻的晒斑。
也许是常年暴晒,也许是长期劳累丶睡眠不足,她的头发永远都不是全黑,而是比黑更淡一点的棕黑,穿插在这些棕黑之间的,是数不清的白发。
看到白发,张灼有些恍惚。
她以前还从没想过,原来这个人也是会变老的。
“是三水告诉你的吧?”顾潇不悦,“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一个个的,都这麽大惊小怪。”
张灼回神:“摔一跤?”
她气愤:“你那是不小心摔一跤吗?”
她听说的情况可是顾潇突然晕倒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你到底怎麽了?”她着急问道,“为什麽会突然晕倒?”
顾潇不耐烦:“你哪来那麽多问题?晕倒还能是为什麽,就是太困了而已。”
“行,你不说,我找医生问去。”张灼说着就要起身。
顾潇伸手按住她:“问什麽问!我说没事就没事。”
张灼甩开她的手:“没事?”
“你管这叫没事?”她指着顾潇的腿,“骨裂啊顾大队长,再摔重一点就直接骨折了知道吗?”
顾潇把被子盖在腿上:“没那麽严重,是轻微骨裂,医生说了连石膏都不用打。”
张灼深吸一口气,长长呼出。
沉默半晌,顾潇瞥她一眼:“赶紧回去,别耽误查案。”
张灼坐着没动:“昨天你不是去见那个董事长了吗?他怎麽说?”
顾潇直接把那个男人的原话说了一遍:“不记得了。”
“怎麽可能?”张灼说,“新闻里明明白白写了当年事故发生後,他挨家挨户登门道歉,请求原谅,舒望的父亲是唯一在这场事故里失踪的人,他不记得其他人还好说,怎麽可能不记得舒望?”
“我也问过同样的问题,但他又解释说现场救援的队伍搜遍了都没找到人,还说舒望就是想要钱,故意跟媒体撒谎。”顾潇说。
张灼冷哼一声:“这人还真是表里不一,人前一套,背後又是另一套,他当年那麽积极配合调查,赔偿受害者家属,该不会那场事故压根不是什麽报复社会,其实是他制造出来的吧。”
“当年的调查记录你昨天不是看过了,那座桥之所以会塌,是因为恐怖分子安装的高危炸药,跟他那公司,没有任何关系。”
张灼蹙眉:“说不定他也是恐怖分子啊。”
“证据,”顾潇说,“空口无凭,小心他反咬一口,告我们诽谤。”
张灼还欲再说,却见顾潇眼皮耷拉,一副困意涌上来丶有点坚持不住的表情。
“算了,我先走了。”张灼站起身,转身往门口走,走出没几步忽然停住,头也不回地说,“案子的事你就别操心了,趁这次机会安心休息吧。”
顾潇听她要走,脸上的困意顿时一扫而空,目送她离开後,默不作声收回视线,看向窗边的女人。
“锦云,你看见了吗?她真的和你很像,连脾气都一模一样。”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
很快,女人的皮肤开始成片腐烂,眨眼间变成了一具恐怖的尸体,直直地立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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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灼进门时,宋卿正坐在床上看新闻。
看到是她,礼貌地笑了笑:“张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