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淼一秒闭嘴,为了表示诚意,还擡手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张灼眉头紧皱,张了张嘴,却又什麽都没说。
周淼拍拍胸脯:“放心放心,这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我不会出去乱说的。”
她现在算是懂了,为什麽张灼执意不让这两人见面了。
分局上下谁不知道,顾队一直对当年的案子耿耿于怀,案发现场什麽都没找到不说,最後连唯一的嫌疑人都畏罪自杀了,案子不了了之,这事始终是她心里的一个结,这也是为什麽,顾队迟迟不愿退居二线。
她一想到顾队坚称自己杀了人的激动模样,就不可避免地想到了秋池。
不论怎麽看,她都觉得秋池不像是死过一次的样子。
当年的案子传得那麽邪门,甚至有很多人认为,凶手根本不是人。
想来也是,普通人谁能做到把一个大活人的血,抽的干干净净丶一滴不剩,还能不留下任何伤口?
思及此,周淼倒吸一口凉气:“所以,她真是凶手啊?”
张灼眼神意味不明,语气比平日里冷肃许多:“她是不是凶手,我会查清楚的,但在那之前,你管好你的嘴,别乱说,也别乱问了,行吗?”
周淼心头一哆嗦,不太习惯她这麽严肃的样子,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行。”
张灼拍了拍她的肩膀:“谢了。”
张灼没有继续跟她聊下去的意思,转头就推门出去了。
回到工位,她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头栽进工作里,写完最後一份报告,她往椅背上靠去,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居然已经是傍晚了。
秋池说过会来接她下班,但现在早就过下班时间了,手机里没有未接来电就算了,连条短信都没有。
这贴身保镖才第一天就罢工,怕是有点太懈怠了吧?
张灼站起身,抓起外套就往外走,急匆匆到了停车场,上了车,她立刻拨了电话。
电话那头提示无人接听。
莫名的,张灼想到了纪木钦。
她赶紧退出通话界面,点开了秋池家的监控後台,回放自己离开後的监控录像。
看到纪木钦真的出现的那一刻,她慌了,脑海里闪过三个月前的监控画面。
那是秋池浑身是血丶躺在病床上被一堆医生推去抢救的画面。
她呼吸急促,强行克制着让自己冷静下来,下意识要开车去找纪木钦,但又想起了秋池说过的话。
是啊,连枪都对付不了的异能者,她单枪匹马过去,就算找到人了,也不一定能把人带走。
颤抖的手指飞快攥成了拳头,她的眼珠左右乱晃,短短几秒里,额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很快,她的呼吸平稳下来,果断退出监控画面,重新拨通了电话。
不过这次,她拨的是陈念泽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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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黑暗褪去,秋池睁开了眼睛。
天花板的镜子映出她此时所在的房间。
房间通体洁白,四方格局,没有多馀的家具,只有一张大床和角落里的马桶。
此时此刻,她就躺在那张床上。
她的衣服被换过了,身上穿的是宽松的白色长裙,长度到脚踝,露出来的脚踝戴着银白细圈。
这次没有锁链,单单只是镣铐。
思绪有一瞬的迟缓,她望着镜中的自己,这副苍白又凄凉的模样,後知後觉想起来,她原本在家里的衣帽间,是纪木钦把她带到这里来的。
这是哪儿?
她不知道。
但比起上次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狭窄空间,现在的情况明显好多了。
秋池不动声色地发力咬破舌尖,血液渗出来的一瞬,强烈的痛感袭遍全身。
她浑身抽搐丶四肢僵直,不受控地翻下床,摔在地上。
大脑短暂空白,她咬紧牙关,试着打开一个黑洞。
约莫只有指甲盖那麽大点的黑洞,凭空出现在她眼前,没等她继续发力,一股更加强烈的痛感充斥脑海,打断了她的行动。
小小的黑洞转瞬即逝。
空气里仿佛有什麽看不见的东西,强行包裹住她,她浑身抖如筛糠,几乎要把牙齿咬碎,才能克制自己不发出声音。
无奈之下,她咽了口中的血,停止了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