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说名字,但纪木钦知道她问的是秋池。
“去厕所了。”
老妇人家的厕所是旱厕,也在楼下,挨着猪圈,跟着猪叫唤的动静就能找到。
张灼白天去上过一次,熏得差点掉坑里去。
她擡脚便走,在房间门口撞上了过来看情况的周淼。
“去哪啊?”
张灼头也不回:“厕所。”
周淼正好尿急,闻言,赶紧放下没吃完的泡面跟过去。
看着两人先後经过门口,纪木钦收回目光,低头看手机里半晌没有回复的对话框,决定跟下去看看。
旱厕挺高的,她怀疑秋池这麽半天没回来,也没回信,可能是真掉下去了。
三人接连下了楼,人贴人挤在厕所里。
周淼和纪木钦捏着鼻子,眉头紧皱,张灼看屋子里没人,转头就要离开。
纪木钦叫住她,指指不远处臭气熏天的坑洞:“要不要找找那……”
张灼话没听完就走了。
周淼一脸嫌弃:“上边的木板就那麽大点缝隙,人怎麽可能掉下去?”
纪木钦匆匆追上两人:“你们知道她去哪了?”
话音刚落,三人同时听到了屋里的动静。
老妇人所在的那间房突然亮了灯,人影映在窗上,看起来像是在穿衣服,接着响起了慢吞吞的脚步声。
张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另外两人会意,跟着侧身贴紧墙壁,放轻呼吸。
听着老妇人的脚步声远了,张灼这才慢慢跟过去。
现在是十一点半,这个点,是要去哪呢?
她正想着,忽地瞧见老妇人手里端着个烛台,烛火摇曳,照出她满是沟壑的苍老面容。
纪木钦和周淼不远不近地跟着。
老妇人慢,她们就慢,老妇人快,她们就快。
跟过了街口,张灼突然停下,伸手挡住後面两人,无声打了个手势。
她在示意她们看前面。
两人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
皎洁的月光洒下来,将街道照得清清楚楚,同样是端着烛台的村民,一个个有条不紊地往前走去。
谁也不知道这些人要去什麽地方,更不知道为什麽每个人手里都要端一个烛台。
“小张,”周淼悄声说,“我鸡皮疙瘩又起来了。”
纪木钦附和:“我也是。”
张灼蹙眉:“小点声。”
纪木钦连忙点头:“好好。”
接着压低声音,又问:“我怎麽觉得这些人好像是要去做什麽仪式啊?”
周淼表示赞同:“我也觉得。”
张灼在人群里搜寻到了李宝珍的母父。
她们表情木讷,步伐缓慢,如果不是白天见过,她几乎都要怀疑,这些村民是不是都被洗脑了。
就这麽偷摸跟了一路,密密麻麻的人群终于在空地停下。
平日里点蜡烛这事,再正常不过,但此时此刻,好几百人同时端着蜡烛,并排站立,多少还是有点壮观。
“真的好吓人啊。”纪木钦说。
周淼接话:“我也觉得。”
纪木钦犹豫:“要不要报警啊……”
周淼翻了个白眼:“我们就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