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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chapter 21 兵不厌诈嘛（第3页）

祝天仪苍老的脸庞写满了纯良无害，她分别示意了自己的腿还有胸口和头，先是轻轻拍打，随後逐渐加重力道变得急躁起来。

前後不到两分钟，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拍打的动作渐渐粗鲁，表情也变得狰狞。

突如其来的沙哑尖叫，吓得周淼猛地一哆嗦。

“怎麽了这是？”她往後退开一步，伸手扒拉张灼，“要不要叫护士进来看一下啊？”

张灼推开挡在中间的椅子站起身，两手稳稳抓住了祝天仪的手腕：“天仪。”

她声音很轻，语气温柔：“天仪，你要不要吃糖？”

祝天仪瞪着眼睛，瞬间停止了挣扎：“要。”

“那你不打了好吗？”张灼说着，慢慢放开了手上的力道。

“不打了。”祝天仪重复道。

一旁的周淼大气都不敢出，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过，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像是生怕谁突然跳起来咬她一口。

张灼松开手，从兜里摸出一根棒棒糖，塞进祝天仪那皱巴巴的手掌。

祝天仪灿然一笑，说了声谢谢，随即低头抠包装纸。

张灼松了口气，直起身看向周淼：“走吧。”

“就这麽走了？”

“她这个状态也问不出什麽了，”张灼往她身後的摄像头示意，“我们还是按老办法查吧。”

“行，那走吧。”周淼迈着小碎步开门走了出去。

张灼拿起手机走到门口时，身後的祝天仪忽然叫住她：“你知道吗？”

张灼脚步一顿，听见她用一种极其平淡的语气说：“死在河里的人会变成水鬼，永不入轮回，但是死在海里的人，会变成幽灵回来复仇哦。”

听到这话，张灼猛地转头看向她。

只见祝天仪含笑看着她，脸上因笑容堆起的褶皱犹如刀刻一般，削掉了刚才的童真，只剩下苍老的灵魂静静地坐在轮椅里。

有那麽一瞬间，张灼觉得四周的光亮都变暗了些，无尽的黑暗裹挟着她，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吸进那双浑浊的眼睛里。

然而黑暗眨眼即过，光亮又回到了病房里，祝天仪伸出手，笑着让她帮忙剥开糖纸。

张灼匆匆剥开了糖纸，这次离开没再回头。

门外的护士和她擦肩而过，她隔着门听见护士着急忙慌的声音：“祝小姐，你有糖尿病的呀，不能吃糖啊，快给我……”

後面的话张灼走远了没听清。

……

两人离开住院楼，来到楼下花园，张灼给顾潇回了电话。

顾潇听完她的描述，震惊不已：“怎麽会这麽巧，她居然也是细菌感染？”

“是啊，听护士说，要不是当年送医及时，她可能连命都没了。”张灼视线一转，落在远处盯梢的保安身上，“我进病房之前联系过院长，听他说话的口气，感觉早就知道我们来了，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那个保安确实有问题，看着就贼眉鼠眼的。”顾潇说。

张灼笑了笑：“不知道是谁叫我别以貌取人呢，自己都办不到。”

“呵，你没听过什麽叫相由心生啊？我不跟你扯别的，说正经的，”顾潇顿了顿，又说，“这疗养院既然能帮着窜改来访时间，还能替换病房监控的话，我估计不止院长，多半连疗养院都和赵钱脱不了干系。”

张灼嗯了一声：“那个院长待会儿要过来，我复勘现场的时候，顺便会会他。”

“行，你给我好好查，争取明天之前查出个结果来。”顾潇说。

张灼听出了她话里的迫切：“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顾潇叹了口气：“还不是那个沼泽，写了一篇什麽诅咒之谜的文章，暗示明天会发生第七起案子，现在整个兰城都在等着看我们笑话，要是不能在明天之前抓到凶手，咱们这帮警察算是丢尽脸了。”

“沼……”张灼无奈，“她是叫仁泽好吧，你每次都记错。”

顾潇愤愤：“我管她什麽泽！她有线索就应该交给我们，而不是每次都写那些煽动性的文章博眼球。”

“人家又不是故意跟我们对着干，我倒觉得她这人挺不错的，有些线索经她的手发出来，我们也更好查啊……”张灼说到这突然停住，“不是，她发的诅咒之谜和我们在查的案子有什麽关系？”

“有什麽关系？你说有什麽关系？她在里头放了赵钱的照片，字里行间都在引导民衆，让她们觉得赵钱就是凶手。”顾潇说。

张灼：“那不正好吗？反正他也有嫌疑。”

“抓人讲的是证据啊张灼，赵钱是有嫌疑，但截至目前为止，我们连一个有力的证据都没找到不是吗？”

“那就先派人盯着他呗，别让他有机会逃跑。”张灼说。

顾潇：“盯着有什麽用？他想跑我们也拦不住，没有证据，他就是跑到国外我们也没资格抓人。”

也是。

张灼现在算是明白了顾潇的担忧。

仁泽发文公开线索，提醒警方明天可能会发生第七起案件固然是好事，但附带照片却会打草惊蛇，让嫌疑人抓住机会提前逃跑。

“唉，你说得也对，这沼泽确实是好心，”顾潇语气缓和了一点，“要是没她这篇文章，我也不会这麽快知道凶手的杀人规律。”

张灼今天一直在忙，到现在都没怎麽看手机，故而也没看过仁泽发布的最新文章，听到顾潇说了这麽一句，她疑惑问道：“什麽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