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岳秋虚弱地笑着摇了摇头。
云无相:“他把那半块芋头藏起来了。”
明天你就能喝到一碗轻微变质的芋头汤。
他说出这句话後,阿云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继续与沈岳秋说着话,直到沈岳秋表示自己有点乏了,想睡上一会儿。
然後在第二日,阿云果不其然地喝到了那碗变质芋头汤。
云无相心道,记忆不能变,他还是旁观者,却能和阿云在某些时候说上两句话。
心魔这样做的意图是什麽?
幻境里的时间飞速前进着,不久後,云无相便再次掌控了身体。
之前阿云洗脸的那条河快干了,所有人都在河水彻底枯竭之前争抢着取水,
一开始是争吵,後来感觉自己取不到水的人开始抢别人的水,抢不到就直接把对方的水也给打翻。
最後,云无相站在几具尸体中央,背後守着一桶没有装满的水。
水源断绝,他们不得不继续踏上行程,寻找新的,能活下去的地方,也是自那天开始,云无相掌控身体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每一次,都是在打架杀人的路上。
阿云一开始还在为了杀人而恐惧痛苦,後来他开始变得沉默,麻木。
在又一次为了半块长毛的萝卜干打跑一个壮汉之後,阿云看着手中的战利品崩溃地蹲下身体,第无数次重复同一句话:“我想回家。”
“我想回家!”
云无相:“会回去的。”
阿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惨笑:“我回不去了,我已经回不去了。”
“我在干什麽啊?就为了半个萝卜干!就为了这麽半个萝卜干,我在和人拼命,我在像个疯狗一样从别人手里抢东西!我明知道对方没有这一口吃的也有可能会死!”
阿云在一串歇斯底里的自我质问之後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力气,颓然发笑道:“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有什麽意义?”
“我不想这样活着。”
云无相看着曾经崩溃的自己,心底却没有什麽波澜,他早就过了会因为杀人而痛苦的阶段。
幻境里的自己果然还是一个正常人。
【你就没有一种想要取代他,替他杀人的想法吗?】
云无相:“没有。”
“我为什麽要帮一个幻境里的假人杀戮?”
云无相眼神上斜,透过虚空看向某处出现异样气息的方位:“倒是你,终于忍不住出来了嘛?心魔。”
【不,我不是心魔,你才是,我这样问是因为,你当初是这样告诉我的。】
【我那时候真的以为你是我的第二人格。】
云无相:“你说我是心魔?”
【是的。】
云无相发出质问:“你见过谁的心魔会主动保护本体,而不是像你一样试图占据我的身体。”
【虽然我也知道你为什麽身为心魔会有这样的想法,但这真不是你的身体。】
云无相冷不丁换了个话题,问道:“宋倚楼呢?”
【你为什麽总在提起他?】
云无相:“我不信他会老实待着,也不信你能看得住他。”
【我给他贴了十八张昏睡符,二十张封印符,确保他不会醒过来。】
云无相难以理解的发问:“所以你为什麽不直接杀了他?”
【我不想杀人。】
“人设保持的不错。”是他印象里过去的自己会说出来的话。
云无相夸赞了一句,然後催促道:“不过宋倚楼不算人,赶紧杀了,不然你一定会後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