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式开脸上肌肉抽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和怨恨。
他此刻正处在压制体内恶鬼的关键时刻,根本无法分心也无法移动,只能死死盯着步步逼近的母亲。
“妈……咳咳……”他忽然哑着嗓子开口,声音里竟带上了几分哽咽,“妈,我知道错了咳……当年是我咳,是我不对,我不该研究禁术,不该害人……我这些年咳,过得人不人鬼不鬼……妈,我是您儿子啊……”
老妇人脚步微顿,听着他一声声的“妈”,布满沧桑的脸上似乎有所动容,眼神也略微复杂起来。
她一步步靠近,伸出手想去触摸儿子那因痛苦而扭曲的脸颊。
“式开啊……”她叹息般低唤。
就在她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南式开面颊的瞬间,南式开眼中僞装出的悔恨瞬间被狠毒取代!
“老不死的!去陪你那短命的丈夫吧!”他猛地从袖中甩出数张用黑血绘制的符纸,带着浓烈的煞气,直射老妇人面门!
然而,老妇人似乎早有预料。
她那看似迟缓的身形骤然变得灵活,原本要抚摸他脸颊的手猛地收回,另一只一直紧握的手快如闪电般探出。
其掌心赫然握着一枚青色古玉!
“请鬼玉!敕!”
老妇人一声暴喝,那枚古玉爆发出青光,精准无比地迎上了那几张黑血符箓,更去势不减,重重印在了南式开的胸膛之上!
“噗!”
南式开如遭重击,身体猛地向後抛飞,狠狠撞在摆放着邪门器物的木桌上,瓶罐罐摔碎一地。
他喷出一口黑血,背後那原本被强行压制的隆起,此刻如同活物般剧烈地蠕动起来,衣物被撑得几乎撕裂,一个模糊头颅的轮廓疯狂顶撞,仿佛要破体而出!
南式开发出凄厉至极的惨叫,再也无法维持任何法术,整个人蜷缩在地,痛苦地翻滚起来。
他体内的恶鬼在玉的刺激和压制法术中断的双重作用下,开始了疯狂的反噬。
老人一击得手,迅速後退,冷冷地看着在地上哀嚎打滚的儿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楚。
“我就知道咳咳咳……”南式开剧烈咳嗽着,怨毒地盯住老人,“你个老虔婆咳咳咳!毒妇!现在你咳咳……咳满意了?咳非要亲手把你儿子送下地狱咳,你才甘心吗?你这辈子就没把我当人看!”
老人嘴唇紧抿,手微微发抖,但没有回应。
这时,南式开突然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双手掐诀。
他东躲西藏这麽多年,怎会没有保命的底牌?
只是这代价太过惨重,需要将他本就残缺的阳寿献祭给体内的恶鬼,换取短暂的力量。
之前为了抓林筠已经用过一次,元气大伤,若此刻再用,他很可能活不到找到下一个续命宝贝的时候。
但眼下已别无选择,南式开嘶吼出了献祭的咒文。
“以我残寿……奉予尊鬼……荡魄……惊魂!”
刹那间,他背後隆起的蠕动骤然加剧,他背过身去脱开衣服,背上的人头缓缓睁眼。
吴恙迅速咬破指尖用血在林筠额间划过,使其不受影响。
“之前我就是因为他背後那颗头晕倒的!”林筠快速解释。
“我知道……”吴恙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血色的虹膜之中黑纹如同树根,蠢蠢欲动地想要生长蔓延。
于此同时,老人虽早有戒备,但压制来得太快,她身体剧震,握着玉的手无力垂下,整个人软倒在地。
施展了禁术的南式开脸色瞬间变得死灰,气息萎靡到了极点,仿佛下一刻就会断气。
他强撑着几乎散架的身体,手脚并用地向落在不远处的一枚木印爬去。
死老太婆……只要……只要拿到……就还能活……
然而,就在他即将触碰到那枚物件时,一道身影懒洋洋地挡在了他的面前,鞋尖不轻不重地将木印踢开了。
“哟,这是怎麽了,南大师?”
吴恙双手插在兜里,林筠站在其身边,二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如同烂泥般瘫在地上的南式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