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她跑得更远,甚至搭上了一辆去市里的顺风车,可当她终于鼓起勇气走进派出所求助时,警察只是问了几句,就打电话通知了她的父母。
她被带回家当天,就又被亲生父母送回了金子山。
段玉霞跪在地上求他们带她走,可她爹只是冷冷地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死也得死在这儿。”
那一次,王位良差点打断她的腿,还告诉她,他曾经杀过一个像她一样想要逃跑的女孩。
王位良的父母那时越发年老,身体也日渐衰弱。
王父年轻时喝酒喝坏了肝,老了以後浑身浮肿,肚子胀得像灌了水的皮球,皮肤黄得发黑,不知生了什麽病,疼得整夜嚎叫。
没过多久,王母身体也垮了,起初只是咳嗽,後来渐渐带血,最後发展到每咳一声,嘴里就涌出一股腥臭的黑血。
可王位良连看都懒得看一眼,甚至嫌弃自己的父母聒噪。
两个老人年轻时,让儿子不把叶白英当人看,老了老了没想到自己遭了报应。
王位良也没把他们当人看,每天只丢进去一碗稀粥,有时候甚至忘了送,两个老人饿得皮包骨,浑身散发着腐臭味。
直到一天半夜,被咳嗽吵醒的王位良拿起被子,将二人活活闷死。
王位良真的会杀人,从那以後,段玉霞再也不敢跑了。
她变得沉默,麻木,像一具行尸走肉,每天机械地干活丶挨打丶再干活。
她不再反抗,也不再哭,甚至连话都很少说。
直到一个月前,她的姐姐赵玉兰不知怎麽找到了她的电话,联系上了她。
“妹!到我这里来吧,我来接你!”
那天段玉霞害怕得拒绝了姐姐所说的逃离请求,回家偷偷哭了很久。
可段玉兰没有放弃,她知道姐姐不识字,不断地给段玉霞发着彩信。
她给她发自己在城里的家丶她开的裁缝铺丶她养的宠物丶她自由的生活。
段玉霞每日每夜地盯着那些照片,心里渐渐又有了力量。
她筹谋了很久,终于等到了林家办婚礼那天,村里所有人都去吃席了,王位良和那些和他一夥的人都不会发现她。
段玉霞知道,这是一次极其难得的机会。
她换上自己最好的一件衣服,白色的,袖口绣着一朵小花。
……
林筠叹了口气,想起集体撞鬼那天,村民被树枝上的一块破烂白布吓得半死。
当时他和吴恙将布拿下来仔细看过,布上正好映着一朵小花……
之後的事情他已经大致猜到了。
婚礼那天,席面被冲出围栏的猪给中途搅黄,王位良又因为偷烟被逮了个正着,灰溜溜地提前回了家。
他一进门就能发现段玉霞带着一些钱财跑了,于是一路追上了後山。
而与此同时,黄进和孙康两个盗墓贼也千挑万选了这一天,趁村里人吃席开始挖起了坟。
段玉霞一路躲躲藏藏没被发现,可王位良追人时气势汹汹,便直接撞见了正在挖坟的两人,大老远问起了话。
……
“喂!看见一个女的没?”王位良见山里有人,恶狠狠地问道。
两个盗墓贼擡起头,眯眼看向朝他们走来的男人。
王位良走路鼻孔朝天,直到走到跟前,才注意到他们挖的东西,顿时破口大骂:“狗日的挖坟狗,信不信老子喊人来抓你们!”
孙康眼神一冷,没有废话,抄起锥子就朝他胸口捅了过去,一刀又一刀。
“怎麽跟老子说话的,啊?!”孙康发着狠骂道,鲜血不断喷溅在他脸上,直到王位良瞪着眼彻底断了气。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一颗树後传来惊慌逃离的声响。
“这傻子之前是不是在问一个女人?”
两个盗墓贼立马猜到还有人也上了山,顺着声音找了过去。
段玉霞心脏跳得如雷鼓,提着包袱手脚发软。
就在她即将被发现的时候,一只小手突然从身後握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