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无所事事地开始等待维修,朱言又神秘兮兮地凑近苏荃:“诶,给你讲个故事吧。”
她故意压低声音,“有一个人收拾老宅时,在阁楼找到一个落灰的泥娃娃,随手把娃娃摆在书桌上,半夜突然听见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打开门发现那个摆在书桌上的泥娃娃,正在客厅走来走去,拖出长长的泥痕……”
“更可怕的是,娃娃的嘴角从微笑变成了咧嘴大笑,露出原本没有的细密牙齿,她被吓得立马关上了卧室门,可门关上的瞬间门板就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砰砰砰!”
“卧槽!”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苏荃被吓出一身冷汗。
“应该是维修的人到了,这敲门时间也来得太巧了,我去开门!”朱言被吓得也拍了拍胸口,起身往门走去。
“我和你一起!”苏荃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跑到朱言的前面。
她先从猫眼处往外确认了一下,却发现什麽都看不见。
“奇怪。。…。怎麽一片黑?”她调整角度又看了看。
“是不是被什麽东西堵住了?”朱言也凑近看了一眼。
“没有啊,你来的时候我刚看过。”苏荃有些费解。
“唉你听过有一种说法没有,”朱言也凑近猫眼看了一下:“当猫眼完全漆黑时,说明外面有人正用眼睛紧贴着猫眼往里看……”
“你别说了!”苏荃後背窜上一股寒意,“哪有人这麽变态!”
“在门口嘀咕啥呢?快开个门,修投影的!”门外传来粗犷的男声。
听到外面是人,苏荃莫名松了口气:“马上!”
她把防盗链挂好,把门开了个缝。
门外站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穿着印有“电器维修”字样的蓝色工装,手里提着工具箱。
国字脸,皮肤黝黑,额头上有几道深深的皱纹,看起来就像个常年在外奔波的普通维修工。
苏荃这下彻底放心了,把防盗链取下,大门打开。
“哎呦,这门上贴的啥?”师傅一转头就看到了门内侧的黄符,顿时乐了,眼角挤出几道笑纹,“小姑娘还挺迷信啊?”
他的声音洪亮,带着点南方口音。
朱言也跟着笑:“我朋友最近总疑神疑鬼的…。。。”
“门上贴符这可不是好习惯!”师傅笑着说:“还是把它撕了吧!”
“没事!”苏荃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其实也不信这些,所以就纯粹当个心安。”
“啧!”师傅突然啧了一声,又仔细看了看符纸:“可你这符画得不对啊。”
“您也懂这个?”苏荃一脸惊异,她活了二十多年一个神棍没见过,怎麽一说撞鬼,身边像是人人都会两手的样子。
男人用满是老茧的指头虚点了一下符纸,“你看这儿,朱砂走势都歪了,还有这个符文,少了一笔。”
他摇摇头,说道:“这种画错的符不但不辟邪,搞不好还会招来不干净的东西!”
苏荃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师傅见状爽朗地笑了:“别怕别怕,我老家有人懂这个,见得多了,你赶紧撕了吧,免得看着闹心。”
朱言点了点头,伸出手正准备将符撕掉。
“等等!”苏荃突然拦住她,“没事师傅!反正都是假的,图个心安嘛。。…。师傅您先进来看看投影仪。”
男人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了,嘴角还保持着上扬的弧度,但眼神却瞬间冷了下来。
那张原本和善的面孔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气,皮肤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青灰色。
“那。…。。随你便吧。”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干涩沙哑,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原本灵活的眼珠此刻死死盯着门上的符纸,一动不动。
“不修了。。。…不修了。。。…”
他机械地摇着头,动作僵硬地向後退去,像是被什麽无形的东西拉扯着,走廊的声控灯突然熄灭,黑暗中只能听到“嗒丶嗒丶嗒”的脚步声。
“师傅?师傅!”朱言颤抖着喊了两声,“他……他这是怎麽了?”
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苏荃的手猛地死死抓着朱言的胳膊:“他是不是很怕这个符纸,所以才一直想让我撕掉,他不会是……”
朱言瞳孔放大,难以置信:“恶作剧吧!”
就在这时,电梯“叮”的一声响起,打断了走廊里诡异的寂静。
另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年轻人走了出来,胸前别着公司工牌,他看到在门口面色惨白的朱言和苏荃,明显愣了一下。
“呃。。。…请问是叫了投影仪维修吗?”他挠了下头:“我是未因科技的维修员小李。”
苏荃二人对视一眼,同时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