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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宫门(第1页)

第9章宫门

第九章宫门

三日後,天色未明,靖王府的马车已悄然停在了济世堂後巷。依旧是那辆不起眼的青篷小车,只是这次,驾车的人换成了一个面容普通丶眼神却异常沉静的车夫。

江浸月一夜浅眠,天未亮便已起身。她穿上那套月白襦裙,银线暗纹的菊花在素雅的底色上若隐若现,既不张扬,又透着几分清冷的风骨。长发用那支素银珍珠簪松松绾起,几缕碎发垂在颈侧,平添一丝易碎感。她对着模糊的铜镜看了看,镜中人面色平静,唯有眼底深处藏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凝重。她提起早已准备好的药箱,箱底夹层里藏着那三样足以掀起惊涛骇浪的东西。

阿满红着眼眶送她到後门,嘴唇翕动,最终只低低说了一句:“师父,万事小心。”

江浸月点了点头,没有多言,弯腰钻进了马车。

车内,沈寒霜早已端坐其中。她今日打扮得与往日大相径庭,一身藕荷色素面宫装,未施脂粉,长发只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脸上刻意营造出一种病弱的苍白,连平日里那双过于明亮的眸子,此刻也显得有些黯淡无神。她见江浸月进来,只微微颔首,便移开目光,望向窗外尚未完全褪去的夜色,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

马车缓缓啓动,轱辘声在寂静的晨雾中显得格外清晰。两人各自沉默,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一种近乎凝固的紧张。江浸月能闻到沈寒霜身上传来的丶比往日清淡许多的药草气息,看来她为了这场“病”,做足了功夫。

“入宫後,跟紧我,非必要勿开口。”沈寒霜忽然开口,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沙哑,目光仍望着窗外,“赏芳宴设在御花园的澄瑞亭附近,人多眼杂。你的身份是我的医女,名唤‘月奴’,若有人问起,便说是家中旧仆,懂些医理,随行照顾我病情。”

“月奴……”江浸月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个带着奴性的名字,指尖微微蜷缩。她知道这是必要的僞装,心头却仍像被细针扎了一下。

“留意与司药司丶太医院有往来之人,特别是……负责宫内香料供奉的。”沈寒霜继续低声道,语气急促,“我会借故离席片刻,你设法留意澄瑞亭东南角那处小茶房,往来之人,皆需留意。”

江浸月默默记下。她没有问沈寒霜要去做什麽,她们之间此刻只有脆弱的合作,并无信任。

马车穿过逐渐苏醒的街市,驶过护城河,最终在宫城的一处侧门外停下。这里并非百官上朝的宫门,而是宗室女眷丶勋贵家卷日常出入之地。饶是如此,朱红的高墙丶金钉的巨门丶以及门前持戟而立丶面无表情的禁军侍卫,依旧透露出森严的皇权威仪。

车夫递上靖王府的腰牌和沈寒霜的名帖,侍卫仔细查验後,方才挥手放行。马车再次啓动,驶入宫墙之内。

一入宫门,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外面市井的喧嚣被彻底隔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诡异的寂静。车轮碾过平整的青石板御道,声音被高大的宫墙吸收丶反弹,形成空洞的回响。目光所及,是层层叠叠的琉璃瓦屋顶,是汉白玉雕琢的栏杆,是望不到尽头的红墙与一道道紧闭的宫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檀香丶尘土和某种陈旧木质的气息,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江浸月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这就是皇宫,天底下最富贵丶也最危险的所在。父亲当年,就是在这里蒙冤下狱。她握紧了袖中的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马车在一处宫苑前停下,早有内侍和宫女在此等候。沈寒霜在丫鬟的搀扶下,弱不禁风地下了车,还刻意地轻咳了几声。江浸月提着药箱,低眉顺眼地跟在她身後,努力将自己缩成一个不起眼的影子。

“郡主万福。”领头的内侍尖细着嗓子行礼,“太後娘娘已在御花园,吩咐奴才等在此迎候郡主。这位是……?”他的目光落在江浸月身上。

“这是我带来的医女,月奴。”沈寒霜有气无力地解释道,“本宫这几日身子不爽利,离不得人。”

那内侍打量了江浸月几眼,见她衣着朴素,低眉顺眼,便也没再多问,躬身道:“郡主请随奴才来。”

一行人穿过数道宫门,沿着长长的游廊向御花园走去。沿途遇到的宫女太监皆步履匆匆,低眉顺目,见到沈寒霜便停下行礼,规矩大得惊人。江浸月默默观察着,将路径与沈寒霜之前描述的暗自对照。

越往御花园走,人声渐渐嘈杂起来。丝竹管弦之声隐隐传来,夹杂着女子的笑语和环佩叮当。空气中开始浮动各种浓郁的花香和脂粉香气。

澄瑞亭建于一片碧波荡漾的太液池旁,飞檐斗拱,雕梁画栋,极尽华美。亭内及四周的空地上,早已聚集了不少珠环翠绕的贵女命妇,衣香鬓影,言笑晏晏。正中主位上,端坐着一位身着明黄色凤穿牡丹宫装丶雍容华贵的老妇人,想必就是当今太後。她身旁围绕着几位妃嫔和年长的公主,正含笑说着什麽。

沈寒霜的到来,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她“抱病”多日,今日突然出现,又是这般弱质纤纤的模样,自然引来了诸多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

“寒霜给太後娘娘请安,愿娘娘凤体康健,芳辰永继。”沈寒霜在宫女的搀扶下,款款下拜,声音虚弱,却礼数周全。

太後擡了擡手,笑容和煦:“快起来吧。哀家听说你身子不适,还想着你今日来不了了呢。既然来了,就好好松散松散,莫要拘礼。”她目光扫过沈寒霜身後的江浸月,“这位是……?”

“回太後,这是臣女府上的医女,月奴。臣女这几日离不得她,便斗胆带她入宫,还请太後恕罪。”沈寒霜低眉顺眼地回道。

太後打量了江浸月一眼,并未在意,只随意点了点头:“是个妥当人就好。去那边坐着吧,赏赏花,听听曲儿。”

“谢太後。”沈寒霜再次行礼,在宫女的引导下,走向分配给自己的座位。那位置不算显眼,却也视野开阔,能清晰地看到亭内主位及周围大部分情况。

江浸月亦步亦趋地跟在沈寒霜身後,将药箱放在脚边,垂手侍立。她低垂着眼,目光却如同最精准的尺,飞快地丈量着周围的环境,将一张张面孔丶一处处细节刻入脑中。

丝竹声起,歌舞登场。贵女们品着香茗,尝着御膳房精心制作的糕点,低声谈笑,气氛看似融洽热烈。江浸月却敏锐地感觉到,在这片繁华似锦之下,涌动着无数暗流。那些看似随意的目光交汇,那些含蓄而机锋暗藏的言语,都透露出这不单单是一场赏花宴。

她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投向沈寒霜之前提到的东南角。那里果然有一处不起眼的小茶房,有宫女太监端着茶水果点进出,偶尔也有一两个穿着不同品级宫装的女官或内侍模样的人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湖蓝色宫装丶气质温婉的年轻女子端着酒杯,笑吟吟地走了过来。

“寒霜姐姐,多日不见,听闻你身子不适,妹妹甚是挂念。今日可好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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