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八点,审讯室的门准时打开,凌曜依旧是那副没睡醒的样子。
“第一个问题,姓名。”
“昨天刚说过,今天又要问,是想多听几次我的名字吗?”
“啪!”
“姓名。”
“呵……邢渊。”
……
“第四个问题,性别。”
“对你感兴趣的……”
“啪!”
“性别。”
“……男。”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凌曜无视他的反应,等了几秒,继续:“第五个问题,境外资金流入的几个主要空壳公司名单。”
“公司?……我想想……‘邢曜’有限公司怎麽样?我当董事长……你嘛……就当我的私人……”话语尚未完全出口。
“啪!”
鞭子再次落下,打断施法。
审讯在单方面的暴力与另一方面的语言骚扰中艰难推进。
记录员埋头记录,只觉得手里的笔有千斤重,空气沉闷得让人呼吸困难。
…………
时针指向上午十点半。
凌曜突然停了下来。
他脸上没什麽表情,只是擡手揉了揉眉心,然後……再次从桌子底下拎出了那个保温饭盒。
记录员:“……”
又来?
邢渊的表情这次没凝固,兴趣反而更浓了,像是发现了什麽极其有趣的规律。
凌曜打开盖子,里面是清淡的粥和小菜。他拿起勺子,旁若无人地开始吃他的“中场特供”。
邢渊看着他慢条斯理喝粥的样子,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沉默了几秒,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低沉沙哑了些,带着一种刻意的丶诱惑性的腔调:
“凌审,天天吃这些……不腻味吗?”
凌曜眼皮都没擡一下。
“你看,这麽审下去也是浪费时间,你抽的手酸,我皮糙肉厚也死不了……”
邢渊继续,语速放缓:“跟我出去,我在清水湾那栋临海有栋别墅,风景优美,适宜度假,那里绝对私密。”
“而且那还有家饭店,祖上御厨的手艺,一道‘清汤燕菜’做得堪称绝品……如果要钱,瑞士银行,数字随你开,”
“如果要人……”
他刻意停顿,目光擦过凌曜的脸,“我怎麽样?huo好,不粘人……”
记录员听到这明目张胆的贿赂还有……手里的笔差点掉了,他紧张地看向旁边的凌曜。
凌曜舀起一勺粥,送入口中。
就在邢渊以为他会一如既往无视时,凌曜咀嚼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擡起眼。
“清水湾临海别墅?”凌曜的声音十分平静,“那块地皮三年前被‘深水集团’以天价拍下,号称要打造顶级生态度假区,禁止商业开发。你能在那里有私宅,还能引入餐饮服务……权限不低啊,邢总?或者,该叫你最大的股东?”
他轻轻搅动着粥,继续道:“私厨?和你有联系的我都查过了,三个月前他因‘个人原因’突然离职,被你挖走了。但……能让他甘心窝在那种偏僻地方只为你一个人服务……你付的薪水,恐怕不止是钱那麽简单吧?他家人最近的投资项目异常顺利,跟你有关?”
“瑞士银行?你用‘深水集团’海外离岸公司的利润来支付?想用你合法赚来的钱,买通我替你掩盖那些非法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