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个问题,性别。”
邢渊舔了舔嘴唇,眼底闪过极端恶劣的光,腰腹向前顶了顶:“男。需要验身吗?长官?今天有观衆,我可以配合表演。”
单向玻璃後面,监察组的人员皱起了眉头。
凌曜的脸上依旧没什麽表情,但铅笔尖在纸上顿了一下。他没去拿鞭子,只是擡起眼,目光冷冰冰地落在邢渊脸上:“你的抑制剂馀量还能维持47小时。如果不想提前体验力量失控又被强行压制的痛苦,就闭嘴。”
邢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一瞬。凌曜精准地报出了他抑制剂的有效时间,这比鞭子更让他感到一种被完全掌控的寒意。
他冷哼了一声,终于暂时收敛了过于外露的挑衅。
凌曜见镇住了他,立刻切入正题,问题一个接一个,清晰而迅速,不再给他任何胡搅蛮缠的间隙:“人体实验药物来源。”“二号资金渠道?”“安全局内鬼是谁?”
邢渊要麽闭口不答,要麽就用极其简略的“不知道”丶“忘了”来应对。
若是平时,凌曜早就三鞭子抽过去然後开始玩游戏等下班了。
但今天,他不能。
于是,单向玻璃後的监察员和主管,就看着凌曜——那个以效率(和摸鱼)着称的凌曜,开始用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丶极其“正统”甚至堪称“耐心”的方式,对邢渊进行讯问。
他围绕一个问题反复追问,从不同角度切入,试图找到漏洞;他引用一些外围调查得到的证据进行佐证;他甚至开始讲政策丶讲利弊(虽然语气像是在背说明书)……
整个过程,规范丶严谨丶枯燥丶冗长……且效率低下至极。
邢渊从一开始的戒备和看戏,逐渐变得有些不耐烦,甚至有点……无语。
最後差点都睡着了。
凌曜自己显然更痛苦。
他每多问一个问题,眼神就死寂一分,浑身散发出的“我想下班”的怨念。
中途,他甚至忍不住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才过去一个小时!
然後极其轻微地丶生无可恋地叹了口气。
监察组的人员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人低声对主管说:“看来这位凌长官,也并非传闻中那麽……特立独行。工作还是很细致耐心的嘛。”
主管额头冒汗,只能干笑着附和:“是……是啊,他一直很……认真。”
天知道他说出这句话有多违心!
煎熬般的两个半小时终于过去了。
到了午饭时间,凌曜几乎是瞬间停止了问话,一秒都不带耽搁地宣布:“审讯暂停,午休时间到。”
然後,他在监察员们“真是恪守时间”的注视下,飞快地拎出他的保温饭盒,但没像往常一样立刻开吃,而是先对着话筒一本正经地补充:“嫌疑人情绪稳定,审讯按计划进行。下午继续。”
说完,他才坐下,埋头苦吃,速度比平时快了一倍,仿佛吃饭也只是为了尽快完成一项任务。
下午,依旧是同样“规范”而“磨人”的审讯流程。
直到下班铃响,凌曜几乎是踩着铃声站起身,用最快速度收拾好东西,对着话筒飞快道:“今日审讯结束。明日继续。”
然後,他看也没看邢渊和单向玻璃,第一个冲出了审讯室,背影都透着一股劫後馀生的疲惫和“这破班一天也上不下去了”的暴躁。
监察组人员满意地点点头,对主管说:“虽然进展缓慢,但流程规范,态度认真,继续保持。”
主管:“……是,谢谢领导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