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进一步
“是吗?”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凌曜,“凌审官,你总是能给我惊喜。”
他看着凌曜,那个即使被镣铐锁着丶处于绝对劣势的男人,此刻却用一种近乎傲慢的平静,宣告着绝对的主权。
之前的游戏心态似乎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加危险丶非要刨根问底丶非要看到他彻底失控的执念。
“现在,第六个问题。”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制力,每一个字都像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第一次自du,”他顿了顿,清晰地吐出最後三个字,“想着谁?”
它跨越了所有社交距离和道德界限,意图再明显不过,
——要用最原始丶最私密的问题,来玷污丶来打破凌曜那令人恼火的平静。
他要将他从“安全局资産”和“自恋狂”的神坛上拉下来,让他重新变回一个有血有肉丶有欲望丶甚至有不堪的普通人。
将那些可能深埋于潜意识甚至从未存在过的画面,赤裸地暴露在另一个人的审视之下。
邢渊,果然是个永远变态的疯子。
他要的不是答案,而是要看着凌曜这座冰山被这个问题烫得崩裂,哪怕只是一丝缝隙。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体。
束缚椅上,凌曜的身体似乎有瞬间的僵硬,极其细微,但确实存在。
他搭在镣铐上的指尖,微微收紧,骨节透出一点白。这是他自被捕以来,第一次出现如此明显的反应。
他垂下了眼睫,避开了邢渊那过于具有穿透力和羞辱性的目光,盯着自己膝盖前一小块光斑笼罩的水泥地面。
沉默再次降临。
邢渊极有耐心,他甚至悠闲地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仿佛在欣赏一出精彩绝伦的戏剧。
就在邢以为这次终于击穿了对方的防线,即将听到某种屈辱的答案,或是看到对方彻底失控时——
凌曜重新擡起了头。
他的脸上已经恢复了那种近乎非人的平静,只是眼底深处,仿佛有什麽东西彻底碎裂後,又凝固成了更坚硬的物质。
那是一种放弃挣扎後的,冰冷的坦率。
他的嘴唇动了动,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像是在宣读一份与自己无关的医学报告:
“没有。”
两个字,干脆利落。
邢渊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眉头蹙起,像是没听清,或者不敢相信。“什麽?”
凌曜直视着他,眼神空洞,重复了一遍,语气甚至带上了一点不耐烦的解释意味,仿佛在纠正一个愚蠢的错误:
“没有。”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後用一种近乎残忍的客观,补上了最终的解释:
“我,性冷淡。”
“……?”
凌曜看着他脸上那近乎茫然的空白,眼底似乎极快地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嘲讽。
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那这个人比他想象的还要……有趣,像一台精密却缺少了某个程序的机器。
如果是假,那这份在极致羞辱下依旧能维持谎言的冷静,更加令人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