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凌曜又开始专注地对付下一片肉。
他或许永远无法理解凌曜,但这一刻,他奇异地接受了这种不理解。
凌曜喝了口水,又擡头,“你不问问肃屿吗?”
安木夹肉的手顿了一下。
他擡眼,看向对面,凌曜的表情没什麽变化,
但安木知道,这人的审讯後遗症,擅长精准打击痛点,
并且似乎将这种“恶心人”的行为发展成了为数不多的恶趣味之一。
尤其是在面对勉强能跟上他思维节奏的人时。
安木放下筷子,拿起旁边的湿毛巾擦了擦手。
“凌审这是……关心我的感情生活?”
他语气平和,“我和他,早结束了。”
凌曜对于这个答案似乎并不意外,他只是“嗯”了一声,继续专注地吃肉,仿佛刚才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但安木不打算让这个话题就这麽过去。
“那你和邢渊呢?”
凌曜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
安木继续道,语气平稳却字字清晰:
“当初在邢渊地盘上,被他监禁,吃他的,用他的,穿他的……”
他甚至刻意扫了一眼凌曜,“……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他顿了顿,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安全局这都没把你当叛变处理?”
凌曜的眼神依旧没什麽波澜,既没有被冒犯的恼怒,也没有被戳中要害的慌乱。
“任务需要。”他给出了万能且气死人的答案。
然後,他又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才补充道:
“而且,他自愿的。”
安木:“……”
自愿的。
这三个字简直是凌曜式无赖的巅峰体现。
仿佛邢渊倾其所有打造的牢笼,在凌曜眼里不过是一个“自愿”提供的丶包吃包住的酒店。
安木看着凌曜那张平静无波的脸,第一次对那位曾经不可一世的“老板”産生了一丝微妙的……同情。
惹上凌曜,大概是邢渊这辈子计算过的,最亏本的一笔买卖。
他忽然觉得,跟凌曜在这种问题上较劲,纯属自取其辱。
对方的道德底线和情感逻辑灵活得如同薛定谔的猫,
你永远猜不到他下一次会用什麽角度来合理化自己的行为。
安全局没把他当叛变处理,不仅仅是因为他最终完成了任务,
恐怕更是因为……高层早就看透了,凌曜这个人,根本不存在“叛变”这种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