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们确实很生气,但是当大家看到瘦了一圈的降谷零,感觉到他比平时要低的多的体温,就谁也不舍得多说什麽了。
降谷零本来就是5个人里面工作最危险也最复杂的那个,大家都能理解他为了完成目标而作出的选择,但能够理解,不代表不担心,更不代表会赞同。
对于降谷零来说,大家这种包含着担忧和心疼的情绪,已经是最大的惩罚了,他已经吃不消了。
警察们都很忙,诸伏景光虽然作为Boss心中门清的官方卧底,但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让外人知道他的身份。
当大家都离开後,被挚友们埋怨丶抱怨表达担心了好久的降谷零擡起头,看着正在默默给他刷盘子的威士忌,心中叹了口气。
最该抱怨的那个家夥虽然说了一堆威胁的话,最後却还是什麽都没做,就这麽在每天的探望中,自己给自己化解了怨气,并且今天也在客串田螺姑娘。
看在对方是个笨蛋的面子上,降谷零决定暂时性忘记和月在医院的那番话,发挥一个成熟稳重年长男人应该有的心胸:
“班长帮忙把你的房间收拾干净了,如果不介意的话,今晚住下吧?”
听起来又好像求着对方留下来似的,降谷零内心自我检讨一秒,镇定自若的微笑继续道,
“那几个孩子也很想你,就当是你听到我受伤的消息,专门赶回来吧……抽空去见见他们?”
和月用纸巾擦干了手,转过头来用平静到近乎理所当然的语气开口:
“我没打算离开,透哥受了伤,我会照顾你。”
于是年长者镇定自若的面具有了些许的僵硬,随即降谷零皱起眉,这次倒是露出了真心实意的表情:
“发生什麽事了?”
他家公寓又不是有什麽魔法结界,只要出现在这里,就不会被组织探查到。
以前他收养和月的时候,对方只是个小孩,而波本的身份和所在地都是秘密,所以能让和月大摇大摆的出入。
可现在,不管是威士忌的下属还是朗姆一派的势力,可都知道安室透等于波本了。
就算这间公寓暂时没有暴露,安室透也一定会被人盯着,和月以成年体的身份再次出入这里,一定会被发现的。
“两周以内,我不打算出门。”
威士忌把挽到小臂的袖口放下来,说出了出院後降谷零能够基本痊愈的期限。灯光下,和月的指关节投射下微小的阴影,降谷零不知道为什麽自己的目光会不自觉的落在对方的手上,,
“这怎麽行?我的伤已经没有问题了,可朗姆最近不知道在搞什麽鬼,就算BOSS下了命令,他也绝不会遵从,他现在越发的不把那位先生放在眼中,你离开这麽久……”
“透哥,这些我心里都有数。”
金发青年微微擡眼,发现对方已经走到自己面前,或许是意识到自己带来的压迫感并不为降谷零所喜,所以他用手臂撑在餐桌上,稍微向後靠着,降低自己的重心和视线,用那种专注用认真的眼神望着降谷零,
“你也知道自己可能会被监视,大家不能来,风见先生不能随意来与你见面了,透哥,你受了这麽重的伤,我只是很担心你。在我生病的时候都是你照顾我,那麽你受伤了,难道不能让我照顾你吗?”
降谷零:……
刚才是不是只问了一句“到底出什麽事了”,并没有说“我不允许你留在这里”吧?
况且一开始出言挽留的就是他吧?
怎麽和月眼神委屈,像是仿佛要被自己赶出家门那麽委屈?
“我不需要人照顾”这句话在嘴边打转,绕了好几圈,最後换成了:
“我的意思是……你那边,真的没有问题吗?”
这句话就算是同意了,和月眼神微微一亮,连腰背都挺直了:
“当然,透哥,别忘了我可是威士忌。”
在这一刻,在他想挽留对方的时候,在对方要留下照顾他的时候。
在降谷零的心中,他对和月的担心,早就已经超过了对威士忌的在意。
对他来说,和月先是和月,是家人,是在乎的人,是他不想离开的人。
而“威士忌”,仿佛只是他家和月在外面找了一份不算太安全的工作。
简直倒反天罡,人家当了那麽多年威士忌,才给他当了几个月的弟弟?
甚至他刚刚知道和月就是威士忌的时候,明明也满肚子都是怀疑。
我是这麽善变的人吗?
优秀的公安开始对自己産生怀疑。
“透哥?”
和月往前走了一步,降谷零回过神的时候。感觉乌丸和月的脸已经在眼前无限放大。
作者有话说:最初,零还不懂这种不舍是为什麽。
零(一拍手掌):因为是兄弟啊!是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