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车站已脱离冷清,周围站满了各色校服。说笑声阵阵贯耳,无非是学校同学相关的内容。
“烦死了,最烦凡尔赛的人……”候车坐上补作业的初中生随口道。
初凝打个哈欠,心中无比赞同。
为了刷题复习,她平时睡9个小时都嫌多。
“来吧,”接着,冯张认命似的闭上眼,表情苦大仇深,“我当试验品,你们谁来。”
陈弥毫无犹豫,径直伸出手,抓上冯张的宽大招风耳:“行,免费让你体验体验。”
不出三秒,冯张疼得龇牙咧嘴,不断吸气。
“疼疼疼,哥们你下手真狠啊,咱俩真是发小吗,我都怀疑你是仇人了……”
陈弥松开手,淡淡说:“这就对了,说明疗效到位。”
初凝乐不可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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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的早晨时段总无法避免堵车。
公交车刚顺畅开出一段,再度堵在路上。
在此起彼伏汽车鸣笛声中,初凝望着试卷上密密麻麻的小字,无边困意再次蔓上心头。
擡眼间,车窗边的景色与十分钟前别无二致,无非是满载的厢式货车,以及路边簌簌抖动的树。
她打个哈欠,困倦布满双眼。
“又困了?”陈弥馀光瞥见她的动作,放下手里的错题集。
初凝无声点点头,後一瞬,望见他递来的耳机。
“换换脑子,来点儿英语听力。”
初凝头脑混沌,揉揉太阳xue,将耳机戴好。
前半部分的注意事项过後,单词流泻出:“Whatkindof……”
无序的喧嚣中,一人一边耳机,听着同一个语段从手机中传来,这感觉奇妙。
初凝伸手开窗,汽车尾气随着风见缝插针灌入鼻腔,她呼吸滞住。
堵车足足二十分钟,等到公交车重新上路,听力也到此结束。
耳边不再是提神醒脑的词汇和疑问句,只剩馀温。
柔暖的阳光斜洒,初凝怔怔望着树梢不动分毫的晕影,久久未移开视线。
脑中空空荡荡,她什麽也想不起,什麽也不想记起。
眼皮垂下,困意再次泛上。挣扎几秒,她认命似的闭上眼睛。
算了。若决定摆烂,此刻的一切再与她无关。
……
不过多时,司机重新发动公交,跟着前方的轿车驶出一段距离。就着聒噪的汽车鸣笛声,陈弥皱眉,掀起单词本上新的一页。
只此,身边已经安静许久。
後一秒,他转头确认。
汽笛声不合时宜地在这时响起,公交车一个急刹车,熟睡已久的初凝顺势撞上他的肩膀。
……
手表走时放慢,一分一秒变得如此漫长。
陈弥把错题集卷成筒,小心翼翼地垫到初凝脖颈上侧。
可别落枕了。他想着,拿出另一本错题集。
另一侧,初凝小鸡啄米睡了会,一阵颠簸後,终于靠上安稳的一隅,紧皱的眉头松懈下来。
前方车辆即将到站,陈弥把手头的试卷装入书包,提醒一声。
“好同桌,咱们该下车了。”
显然初凝睡得正香,哪会理会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