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应该离开他,这样才是报恩,才是你应该做的事。
他跟你说他不娶妻,只要你,你心里感动,哭得不成样子,可你也知道,这是傻话呀!他怎麽能不娶一位高贵的小姐做妻子?又不是不配,又不是找不到……
连紫榆这样天天把名垂青史放在嘴边的人都知道要嫁门当户对的人,你可比她聪明得多了,不应该更懂吗?
这样还不能够说服你吗?
足够了。
真的。
当然,你有资格难过。
因为他真的好。
要是他没有这麽好就好了。
明明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而且他也懂得怎样继续,可他还是没有做下去。
他尊重她,不想别人看低她。
他还说,他不想去道歉,但她要她去,他就去……
他这样好。
她应该为了他牺牲。
就当是为了她自己。
因为知道不会有以後了,所以是一点顾忌也没有了。
爱怜地抚他的脸,尽情地亲吻他。
像她无数次想过的那样。
然後紧贴着睡在一起,直到东方既白。
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是唯一一次。
所以有些不太愿意起来。
凑过去,缠着他要吻他。
他不知道这是最後的时候了,因此丝毫不知道珍惜。
“……不行,”他把身子往後折,远离了她,看着她,很委屈,嘟囔着说:“本来就是早上……再那麽来一回,我可就真活不成了……”
善来很觉得可惜,但是他说不行,她也就不再动手动脚,起来老老实实地给他穿衣裳。
只能做这个,别的,例如梳头什麽的,她都不会,只能到外头叫人给他送洗脸水。
送水的是果儿,早就在等着了,看见她从里头出来,头发是乱的,眼睛瞪得有鸡蛋大,不敢多待,放下水就跑了。
善来不怕担虚名,也不解释什麽,只是目不转睛地看刘悯洗漱,梳头……
他收拾完了,她就上去收拾,不料他忽然拉住她,把她按到了凳子上,要给她梳头发。
他是会束发髻的,刘慎都把他送到国子监去了,哪里会娇惯他,在国子监他不单要自己梳头发,还得亲自去打水洗漱,所以他只是瞧起来文弱而已,实际并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可就算他会梳头,也只是只会梳男子的发式,又不会盘女人头发,能帮到她什麽?最多不过是帮她通头发。
但是她就要走了,以後再也见不到他。
所以她没有拒绝,坐在那里任由他摆弄。
果然他只是给她通头发而已,一梳到尾,不住地梳。
因为夜里的事,他大胆许多,不但敢给她梳头发,还对她说:“好美的头发,古书上说的鬓发如云,大抵就是这样了,以後咱们在一起了,我要天天给你梳头发。”
说这话的时候,他好高兴,好像他们真的有以後似的。
善来突然觉得眼酸,赶紧站起来,不要他再继续说下去。
“你扯痛我了……”
他愣了一下,因为他没觉得手下有什麽阻碍,想不到竟扯痛她。
“扯到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