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知柔心道。
星回见她久未归府,定会按她嘱托去找二哥哥。等二哥哥过来,岂不白白惊扰袁大人,令他起疑?毕竟她已安然离开,无须二哥哥替她解围。
知柔瞄了眼魏元瞻:“你能再帮我一次吗?”
“做什麽?”
“能不能让长淮去给我二哥哥传口信?”
魏元瞻睇她半晌,倏然笑了,睫毛往低下轻覆,是气笑的。
随後擡起:“你让我给你驾车?”
他眸中闪过一丝恶意,”那你不用去起云园了,跟我回侯府吧。”
知柔一怔。
魏元瞻暗悔自己说错了话,平添轻浮,只好把脸别到一边,盯着门板。
知柔还在分辨他的语气是有几分动怒,窥他须臾,伸手扯住他的衣袖,想把他的脸带着转回来:“魏元瞻?算我欠你两次,拜托你了。”
魏元瞻万分不愿做她的车夫,听她口气,好像真的着急,心内挣扎片刻,让了她。
于是叫停马车,推门出去。
车厢内只馀知柔一人。
她指节收紧,开始琢磨後路。
既不能宿在外面,又不能叫家里发现她的行踪。她记得师父那儿有清痕散,见效很快,可以维持一个时辰。
一面想着,知柔忍痛掀开靴缘,把在阁中藏好之物取出来,塞进怀里。
头抵靠在车壁上,微微仰着,吐了口气。
真疼啊。
马车至起云园,夜色愈浓。雪南正在庭中舞剑,自从他收了两个徒弟,逐渐有了夜里练功的习惯。
听见声音,他蓦地收手,即见魏元瞻把知柔横抱进来,老仆在旁亦步亦趋,问他要不要寻个大夫。
“柔丫头怎麽了?”雪南锁着眉峰询道。
魏元瞻说:“崴伤了,她很疼。”
雪南让他们进屋,待把知柔置去榻上,替其诊看,是伤到了骨头。
“怎麽回事儿?”
知柔放下眼梢,声音有些缓:“我从墙上跳下来,没踩稳。。。。。。旁边好像有块石头,不曾瞧清。。。。。。”
魏元瞻坐在圆案後面倒了杯茶,显然是白天沏的,入口又冷又涩,呷得他皱眉。不时往榻上瞄去两眼,不着痕迹。
知柔问道:“师父,能给我清痕散吗?”
雪南瞅她一会儿:“清痕散只能吊一时,我替你治完伤後,你得静养。这两月都别来练武了,在家中也不可,直到完全恢复,明白吗?”
“师父,”知柔低唤了声,带些笑意,“不至于。。。。。。我之前扭伤也没养几天,好得很快。”
雪南目光淡淡,话中满是无谓的腔调:“你自己的身子都不爱惜,我能说什麽?”
听得知柔不敢造次,忙收敛表情:“知道了,我依师父的。”
雪南笑了笑,起身去屋外拿药。
魏元瞻扶袍转背,视线落在知柔面庞:“你去袁大人宅邸,做贼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