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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致歉 庾二主动（第2页）

祝萱宁说这些话时，语气很平静，但是她知道，自己心里有些闷。

抓住一个权贵，按理说应该会让现在的她十分开心的，但祝萱宁知道自己的心情并不好。

祝萱宁思考这句话，然後摇头：“我不能同情。”

心软和同情这两种东西，是祝萱宁自选择这条路的时候便抛弃的东西了。

祝萱宁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後便对泼墨说道：“把东西归置好，先不必理会，待过些时日再说。”

泼墨道了是，祝萱宁想了想，便又问道：“江南道那边，有来信吗？”

“回姑娘的话，并没有。姑娘要主动去信吗？”

祝萱宁都没怎麽想，就拒绝了：“不去信，去信要走姬净芝的路子，除非他写了几封信过来，不然我不会回信。”

宋昭晗没来信，祝萱宁反倒松了一口气。

“对了姑娘。”泼墨想到前不久打探来的消息，她将裴钰赴宴的写在了一张裁得窄窄的小纸上，递给了祝萱宁。

祝萱宁仔细地看了几眼，记住之後，便点了火折子把这张小纸烧了。

她松了口气，接着又交代泼墨继续打听庾府的情况。

当祝萱宁还在让泼墨打听庾府接下的帖子时，一直未有动静的庾宣，在四天之後，突然主动了。

泼墨被塞了一封信，她拐回小院，只打量了一眼信封，看到封上落着恭呈祝府五姑娘淑鉴字样之後，泼墨立刻小跑着去找自家小姐了。

“姑娘！姑娘！来信了！”泼墨看上去比祝萱宁还要高兴，她赶忙把信给祝萱宁看。

“谨啓者，孟夏暄和……”祝萱宁拆开信，看到开篇先是问候寒暄，字字读罢後，她才将信搁至在一遍，哼了一声。

“现在知道来找我了，和我道歉了，邀我去踏青，我便要去踏青吗？”祝萱宁看着不太高兴，但语气上是有几分雀跃的。

泼墨跟了她好些时日，见到姑娘因着这一封信变得有些活泼时，也乐得弯了弯眉眼，难得打趣了一句：“姑娘若是还在生气，那边不去了，我这便替姑娘代笔，回绝了庾二公子。”

祝萱宁拦住了她，泼墨就笑意盈盈地看向祝萱宁。

祝萱宁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只能低声解释了一句：“我不是要跟他去，是因为宝玥要去，他邀请我的正是将军府的那场围猎踏青呢。”

泼墨恍然大悟，见到祝萱宁脸色渐红，背过身不看她的时候，泼墨才不再说了。

她脸上还带着笑意，忙问姑娘是不是要回信，直到祝萱宁点头之後，泼墨才去研墨。

泼墨觉得或许连姑娘自己都没察觉到，提到庾二公子时，姑娘的反应是与其他人不同的。

她喜欢这样有朝气的姑娘，也喜欢沉浸在在庾二公子送的玩具中，露出真心实意情绪的姑娘。

泼墨馀光瞄了瞄姑娘手边静静躺着的那封拆开的信纸，然後合了合手掌，希望姑娘能真的得偿所愿。

一封密奏，连夜从江南道而发，不知跑死了几匹马，才恭呈上了御案。

夜半大雨，祝瑜礼奉急诏入宫，他回想着近日陛下的动作，大致猜出了其中意图。

祝瑜礼打着伞，跟在小太监身後，疾步往澄心殿而去时，抹了一把脸上沾着的雨水，担忧地道了句：“才过这门，雨便来得这般急，明日恐怕也不是好天气啊。”

提灯打伞的小太监听罢，叹了一口气，回道：“可不是如学士所言，这雨来得恁急了些，怕是连日不停歇的，要日日备着伞呢。”

祝瑜礼单手一攥，心下一沉，到了澄心殿，行礼问安再落座後，便见天子喜怒难辨地将密奏推到了他的跟前：“你自己看吧。”

祝瑜礼捧着这密奏，一目十行，饶是经过大风大浪，祝瑜礼心中也难免惊骇，他明白刚才那小太监没说错了。

“陛下。”祝瑜礼揣摩着天子心意，有了决断，便出了声：“依臣只见，此非太子殿下所为。”

祝瑜礼言罢，本合着眼的天子，猛地向他看去。

“哦？”天子语调未变，又道：“爱卿有何高见？说来听听。”

大太监刘安听到此处，便知道这是天子有些动怒的征兆，他捏了一把汗，连呼吸都轻了。

祝瑜礼不急不缓：“太子为储已多年，并无理由做自毁长城之事。”

天子听完，冷笑一声：“祝爱卿，太子居储位廿载，你焉知其非久坐生妄，嫌朕挡路，等不及要父死子继了？”

如此言语，吓得刘安立马下跪口呼陛下，祝瑜礼也跪了下来，但行了大礼，却还继续恭敬陈述自己的观点：“陛下，这仅是其一。”

“臣家中有二女，一女为未入仕前妻子所诞，臣无法给她们名分，负妻女甚多，故除却名分之物，臣对其女予取予求；臣已立契，臣之所有，尽分两份，九分予大女，一分予小儿。”

这件事，天子是知道的，早在天子钦点其为状元郎，要用他时，祝瑜礼便完完整整丶全全部部地向天子坦白了。

当时天子十分又惊又怒，惊讶他的大胆，怒自己欣赏的门生竟有如此污点。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坦白，反而得了天子的重用。

于是，祝瑜礼成了天子手中用得最放心的那把刀，在他正式得用後，祝瑜礼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清理秦氏在朝堂剩馀的势力，他做的十分小心，当秦公那边意识到自己的门生亲信都开始处于政治边缘之後，祝瑜礼便成了秦氏唯一身处朝堂中心的耳目。

“那爱卿的二女呢？”天子的语气难得露出了一分情绪，追问道。

“臣之二女，有其母庇护，其母家财尽归二女。”

天子听明白了祝瑜礼的言外之意，我的大女只有我了，因此我愿违背世俗陈规，将我的近乎所有给我的大女。

“陛下，十指连心，但连五指的长短都不一，您说的公平怎麽能做到绝对呢？何况，臣的东西，该给谁，要给谁，是由臣说了算。”祝瑜礼平静地回答着。

天子沉默了好半晌，竟有几分感同身受，对于那个没见过的祝家大女，也有了一分微弱的怜惜。

祝瑜礼没听到上首的动静，便自顾自地轻道了一句：“大女已失了母亲，独身一人，又无名分，若臣为了所谓的公平，而只分她一点点的东西，臣为人父，如何能忍心，身故之後，又如何与本就对不住的亡妻交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