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泠在她靠近的时候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眸。
一个轻柔的吻落到他的左眼轻颤的眼睫上。
无关于你的好与坏。
你只是我独一无二的宋泠,仅此而已。
明月依旧。
此间天地,有你足矣。
——
谢鸢决定趁这段难得清闲的日子,带宋泠体验一下自己曾经在惊羽山庄的生活。
他不是总觉得自己没有参与感吗?
以前也没机会好好带他出去玩,现在先补上一丢丢还是来得及的。
谢鸢年幼的时候生活很简单,每日卯时先早起去竹林同师兄练剑,大概练个不到半个时辰,她就会开始找机会跑到树上躲懒假寐片刻,辰时就会找机会偷溜下山,修炼之人口腹之欲很浅,像师父师兄他们饮食都很清淡,温茶清粥,对他们来说已经足矣。
但这些对她来说是远远不够的。
江湖是要游历的,美食也是要吃个遍的。
她儿时走街串巷的喜欢到处乱跑,几乎逛遍了安城所有的吃食小店。
每次要下山去玩的前夜,她都会偷摸跑到师父藏书阁书架後面的小金库里顺手摸几个银锭塞进自己的钱袋里,再悄无声息的回去美美睡大觉。
所以,她做的第一个计划便是带着宋泠去久违的“光顾”一下师父的藏书阁。
——
当听到小师妹竟然敢直接当着阿祁的面说那位叫宋泠的少年既是她的徒弟也是她心悦之人。
离水心中极为佩服这位初次见面就有如此勇气的小师妹。
这分明比他更肆意妄为好不好。。。。。。。。。
他看的出来,阿祁内心必然是不如他表面那般表现的平静自如,他出身皇室,自幼便因为天赋盛名在外,端的是翩翩公子,青衫落拓的剑客,其实却是个墨守成规的人,曾经天下和家国大义在他的心中占比很重。
哪怕他拒绝了广昭王这个世袭称号,哪怕他选了江湖,依旧被不中用的北齐皇室拖累,家人皆战死沙场。
他早就告诉过他的,可他总是太过心软。
他所在乎的家国天下不过是把他当做一柄最锋利的剑。
皇室里的明争暗斗,孰是孰非,永不停歇,他深陷于此,既然逃不开的话,那总要有人替他看个清楚看个明白。
什麽狗屁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他离水只想为自己而活,做自己想做的事。
而他用自己的命去换他清醒倒也值得。
当初他变成那个鬼样子他心里不可能没数。
所有人都在逼竹祁做选择,却从没有人问过他想不想做这个选择。
他们年岁差的不过只有二岁,遇见竹祁之时,他十五,只不过是因为长年营养不良,流落在外,饥一顿饱一顿,所以生的极为矮小,看起来才像小孩。
他从未承认过他是他师父。
当年是竹祁非要让他名正言顺的住进王府,怕他被别人看不起,才对外宣称他是他徒弟。
然他在外流落多年,早已不在乎这些所谓名节。
人传人这师徒之名後来也洗不掉了。
徒弟就徒弟吧,反正这麽多年他也听习惯,无所谓了,不就是一个名讳,私下里他爱怎麽叫还是怎麽叫。
离水难定义他和竹祁之间的关系。
硬要说亦师亦友这个词也勉强可以用来形容。
年少羽翼未丰年轻之时他们也曾一起经历过江湖生死动荡,快意恩仇,却还是放不下他心中的大义。
如今这样的收场倒也算是极好的了。
罢了。
他离水可没有这位名义上的小师妹那麽的无所畏惧任何人的看法。
她那徒弟看起来就不是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