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祁狸扎扎实实地吓了一跳,她捂着心口转身,“怎麽洗这麽快,去拿了套衣服给你,穿着舒服些。”
赵译西走近,去扶着她下巴给她摸了三下额头。
“这不是给小孩叫魂时要做的动作吗。”祁狸忍笑。
赵译西正儿八经地点了下头,“嗯,不怕了。”
祁狸觉得他有些醉了,动作都这麽幼稚,她推他到床上去躺着,“快休息吧,我去洗澡。”
赵译西看了眼床边的polo衫和运动五分短裤,想了想还是换上了。
明明都是衣服,这麽老的款式被他穿着怎麽就那麽帅,祁狸出来看到时心想,他靠在床头,在看她的高中课本。
赵译西听到声音擡眼过去,把被子掀开一角。
祁狸快步过去躺到他身旁,看到他在看的那一页,是一篇文言文,写满了注释,左上角标了个已背,後面跟着三个感叹号,她说:“奇怪了,明明什麽都忘了,一看到这个文言文,起个头我就会背。”
赵译西顺势把书关上放到一旁,“豫章故郡,洪都新府,背吧。”
“……”祁狸冥思苦想,然後,“下一句是什麽。”
“星分翼轸,地接衡庐。”赵译西把灯也关了,搂着她躺下。
祁狸又想了半天,“然後呢。”
他接着给她背下一句,等她背诵。
这次祁狸想了半天,说了句,“你不是没读高中直接去的国外吗,怎麽对高中课本这麽熟悉。”
赵译西说:“偶尔会辅导一下昭南。”
“行吧。”祁狸认输,说:“我不记得了,其实我只记得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了,你读给我听吧。”
赵译西便从头背给她听,声音低沉又温柔,祁狸没一会就困得睡过去,他在“觉宇宙之无穷”停下,安静地看了她好一会,俯身过去亲她眉尾那颗小痣。
这一夜,祁狸梦到了高中,她在语文课上睡觉,原来的语文老师说她要生宝宝了不能再来上课,会有一个新的任课老师来带他们班,班里轰动热闹起来,祁狸就在这时被吵起来往黑板上看。
新来的任课老师跟赵译西长得一模一样,祁狸立马跑过去抱住他,激动道:“赵译西,你怎麽来当老师了。”
他严肃地推开她,让她背滕王阁序,背不出来不许下去。
祁狸在讲台上冥思苦想,赵译西就在底下看着她,再没有温柔与安抚,只板着张脸,让她背书。
後面梦境跳跃,场景转换到她在追他,追得好困难也没追上,她用广播给高二一班的老师表白,然後她就被学校退学了。
这时再跳跃到一个雨天,她蹲在学校门口躲雨,赵译西出现为她撑伞,祁狸惊喜地站起身,“老师,你现在愿意了吗。”
“把滕王阁序背出来,我就答应你。”他说。
再然後,祁狸骤然睁开眼,简直是噩梦,赵译西还在旁边睡着,她连忙亲了他两下,这才从梦中缓过来。
“怎麽了。”赵译西睁开眸,酒醒後困倦极了,拈着她头发,懒散道:“这麽热情。”
“简直是噩梦。”祁狸把心声讲给他听,又精准概括了整个梦境,“我梦到高中了,你是新来的任课老师,我追你追了好久。”
赵译西挑了下眉,“然後呢。”
祁狸木着脸道:“你告诉我只要把滕王阁序背出来你就答应做我男朋友。”
“原来梦里的我这麽刁钻。”他笑了下。
祁狸一句话就被哄好,趴着问:“换成现在的你,你让我背什麽。”
“静夜思。”他当即说。
祁狸忍笑给他背了一遍,“现在呢,答应做我男朋友了吗。”
赵译西伸手摸着她脸,“求之不得。”
闹完这一通,祁狸意识到什麽,握着他掌心感受了一下温度,又贴着他额头感受了下,问:“怎麽有点热,你有没有哪不舒服。”
“没有,挺正常的。”赵译西转头看向窗户上拉着的纱帘,“出太阳,温度起来了自然就热了。”
祁狸稍稍放下心,又问:“那头呢,晕不晕,醉酒後一般都会难受的。”
“算不上醉。”他坐起身说。
从外面太阳的日照来看,现在估计还早,不超过九点,祁狸起身去洗漱,刷牙的时候想着准备一份早餐给他。
正当她想是用椰子水炖个粥还是煮碗馄饨的时候,电话响了。
“太吓人了阿狸,你高中的时候有一整个私生团队啊。”周胧淑的声音火急火燎地从扬声器中传出。
祁狸停下擦脸的动作,“什麽意思。”
周胧淑说得详细,“你高考完提车那天,有个男的为了追你给你下跪,不知道被谁拍下来藏了这麽久,现在被传到网上,都上热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