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没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多为难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道:“钱包什麽样?”
“棕色人造革的,正面有一点破损,大概这麽大吧。”许棠眠用手比划了一下。
警察又道:“具体尺寸。”
许棠眠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我当我随身携带游标卡尺吗?我量出来你们也不能按照这个尺寸找吧?”
可她还是没胆子这麽说,老老实实回了句:“不清楚。”
警察却没纠结,又问她:“钱包里有哪些东西?”
总算问到这个了,许棠眠胸有成竹:“二十七块五角八分,五斤全省粮票,两张工业券…”
“具体什麽工业券?”警察停笔问道:“肥皂票?鞋票?还是什麽。”
“我…我没细看…”许棠眠简直不敢再说下去了。
警察觉得她和男人有问题,又细细问了一番最後说了句“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有结果会通知你们单位的。”
经过漫长的折磨,许棠眠对这个後续并不意外。她点了点头,木讷地朝门外走去。
太阳已经要下山了,还不知道回家得几点,何况许棠眠根本不知道去哪。
和教导主任闹成那样,学校估计是去不了了,她也没脸再去。
想着和门口老夫妻关系处得还不错,在她家打地铺对付一宿他们应该不会拒绝,许棠眠又拜托男人带她去公交车站。
好的不灵坏的灵,自行车刚到车站,那班车就在许棠眠眼皮子底下跑了。
还刚好是五点的最後一班。
男人摸了摸後脑勺有些尴尬:“我要是蹬快点就好了…”
许棠眠心里乱糟糟的,头也有点晕,只能不顾形象地蹲在了路边。
钱丢了,车走了,今晚她怎麽办?走回村里吗?
可见到男人不知所措的样子,她还是安慰道:“这不怪你,来往的车子那麽多,当然以安全为主。而且你又不知道最後一班车是这个点的,你都提醒过我了。”
男人也蹲下,在她身前问道:“那你现在怎麽办呢?”
“怎麽办?”许棠眠从口袋里拿出刚从男人那借的二十块钱,“只能找个地方住了,火车站附近应该有宾馆之类的吧?还是叫什麽…招待所?”
男人眨着眼:“住宾馆也要介绍信的。”
许棠眠:“……”
“那我睡大街吧。”
男人笑了笑,又拍了拍自行车後座,“上来吧,我带你去招待所。”
“你有介绍信?”许棠眠眼前一亮。
“嗯,我给你开间房就走。你可得记着路线啊,明天别又错过了公交。”
许棠眠点了点头,“我尽量。”
——
男人将介绍信递给招待所的服务员。
服务员接过信一一核对:“虞春生,男,二十二岁,淮丰镇供销社职工,外出公干,一人一天。诶那後边那位女同志什麽情况啊?”
虞春生赶紧道:“这是我朋友,她不住的,就跟过来看看。”
“哦那行。”服务员应了一声,从抽屉里拿出钥匙递给他:“203房间,晚上会有查房。十点以後喝水到值班室打,十一点锁门不得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