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到底在哪哇,再不来找他他就不理哥哥了。
月亮慢慢移到了树後,房间里一丝光亮也没有了,林彻害怕地往後退。
後背靠上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林彻屏住呼吸,大着胆子去摸。
凉凉的,滑滑的,往上摸不到头。
安静下来後,膝盖处的疼痛不知觉中放大,後颈也疼了起来。
生活精致细皮嫩肉的小孩子又忍不住哭了。
他一手捂着後颈,另只手虚盖着右腿膝盖,一屁股坐在门边。
两只眼睛盯着门缝往外看,边哭边疼得哼哼唧唧。
黎星夜往有光的地方找了一圈,又回到了流苏树下。
福利院不大,能藏人的地方不多。
但大晚上没有光,也不知道小孩的名字,找起来要花很长时间。
月光照在黎星夜手上,他拿着一瓶盒装的花生牛奶。
呜呜咽咽的抽泣声从不远处传来,黎星夜忽地一愣,朝声音的来源望去。
流苏树後是院长专门放置棺材的泥土房,平日里房门都是锁的,避免有孩子进去弄坏了院长为重病在床的父亲准备的棺材。
前几天房里散发恶臭,打开一看,不知什麽时候房里跑进一只老鼠,又不知什麽原因死了。
石院长忙把棺材里里外外检查了几遍,见完好无损才放心。
这几天房门一直开着散味。
此时,门上的锁再次被锁上。
黎星夜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人边哼边喊哥哥。
应该是哭累了,小孩的声音沙哑,断断续续:“哥哥……坏哥哥……我要告诉爸爸妈妈……”
黎星夜无奈地叹口气,把锁拿开来。
黑暗的房间顷刻撒进大片光明,林彻揉了揉眼睛,擡头去看。
他一直念叨的哥哥就站在门口,逆着光,低着头看他。
黎星夜半蹲下来。
“哇!啊啊啊啊!!!”林彻放声大哭,扑过去抱住他的腿。
“别哭了,好难听。”黎星夜单手把人抱坐在臂弯,语气中带着一丝嫌弃。
小孩应该哭了很久,声音已经哑了。
虽然哭声大,却只挤出了几滴小鸟泪。
确实挺难听的。
黎星夜轻轻低笑了一声。
小孩不哭了,转来愤愤咬住他的肩膀。
不过力气太小,又隔着衣服,只能在他肩膀上留下一点口水,造不成任何实质伤害。
黎星夜带着他回了自己房间。
开完灯,才发现小孩身上全是灰,脸上泪和土混在一起,比隔壁家的猫还花。
黎星夜把小孩放到地上,丢张帕子让他自己处理。
经此一遭,林彻乖乖接过帕子默默擦脸,把外套脱了下来扔在门後。
然後站在黎星夜面前,睁着两只大眼睛直愣愣盯着他看。
“?”黎星夜甩了甩手上的水,转头看他。
咕咕咕——
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下显得异常明显。